她害怕被外頭的侍女聽到,聲音壓的低低的,像是在人的心弦上點了一下。
謝珩突然放下了手中更衣的動作,凝視著她,緩緩說道,「怎麼不一樣?那天晚上,我記得有人抓著我不放,對我說想要想要吃糖葫蘆。」
聞言,華翎瞬間就想起來了,她在去東宮的那日!遇到了將她勒死的罪魁禍首,昏迷不醒,只差一點就沉浸在黑暗中醒不來了。然後她聽到有人喚她煙煙,就像是迷霧中射來的一縷光,讓她重新記起了自己的希望。
只是那個時候她對謝太師利用居多,當然和前日不能比了,她已經……
「反正就是不一樣。」華翎垂下頸子飛快地留下一句話,跑了出去。
將謝太師一個人留在了屏風後面更衣,她到外間狀若無事地擺弄桌上的紫檀茶壺。
喜歡與不喜歡當然是不同的。
***
王家,柔嘉磨磨蹭蹭地對鏡坐了許久,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裡面妝容明艷的自己。
一會兒眼中是懼怕,一會兒急促的呼吸顯得有些衝動。
今天按照規矩她要回宮省親,但對王玄道這個駙馬她連開口都不敢,一方面很怕他真的讓她一個人回宮,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這個婚成了和沒成一樣丟臉死了。
不過,當王玄道換下了寬袖的對襟道袍穿著一件錦袍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柔嘉很是鬆了一口氣。
「公主收拾好了,我們就進宮吧。」
王玄道人後不把她當做自己的妻子,但在人前,願意給她一個體面。
先後乘上進宮的馬車,相對而坐,柔嘉的目光雖然想避開他,但總有一兩次掃到他的身上。
穿上道袍的王氏大公子是一種模樣,此時在她面前的王氏駙馬又是一個尊貴的世家郎君形象。
很不一樣。
「公主到了宮裡,最好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她的眼神可謂是十分直白,王玄道當然有所察覺。
他微微一笑,嘴裡卻吐出明晃晃威脅的話。
柔嘉當即身子就僵住了,她怎麼都忘不了洞房花燭夜他在她的面前擦拭鮮血的畫面,更別提在王家的這兩日,她時時刻刻都在感受到他的強勢與冷血。
情面,身份,這個人什麼都不顧,罰人直接見血的。
「本公主不傻,我在王家過得越好,母妃在宮裡的日子也就越好。」柔嘉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忍著,主要也是王玄道根本不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