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應景。
衡沚甚至沒提速,過了一小會兒,馬才走到阿姀跟前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阿姀是真好奇。
四周將將暗下來的天色里,衡沚服一身玄色,摸摸馬的長鬃毛,底下懸著幾個沒響的鈴鐺。「不幹什麼,沒見過公主,瞧瞧。」
他眼一抬,語氣那樣張狂,顯得這番話出奇得正經。
阿姀不可置信。
恪州的銅牆鐵壁,難不成都是用他的臉皮壘起來的?
「那你現在看也看過了,能不能放我走了?」她耐著性子,甚至還帶著笑。
說著,衡沚將馬一栓,走到了她的面前。
眼前人微微彎腰,阿姀看著越來越近的五官,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不能。誰讓你跑了?」
行,你有種。
若不是面前的這人姿色還有點東西,今日即便是跑不了,也死活要跟他同歸於盡。
阿姀盯著衡沚,衡沚望著阿姀。
約莫是氣呆了,她忽然指著衡沚身後大喊一聲,「看!」妄圖利用他不明所以回頭的空,先給他一拳再說。
不過這招用過了,便不興再用了。
方才是衡沚沒反應過來,現在再使,那就是自投羅網。
果然,阿姀拳頭還沒丟出去,就覺得手腕一緊,還勒得有點疼。
頭頂一聲嗤笑,她不由地低頭一看,細白的一截手腕上懸了個拇指指甲大小的銀鎖。另一頭正不緊不慢,牽在衡沚手上。
「看著了。」衡沚語氣不咸不淡地,把銀鏈鎖在轡頭上。「這不就是嗎,笨蛋。」下巴微揚一下,又把阿姀的骨氣踐踏了個百轉千回,「事不過三,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把公主哭我老子墳頭的事,找個人寫成話本子傳出去,天天在酒樓里演。」
末了,還很欠揍地添了一句,「還要挨家挨戶發。」
若今夜有雷,一定先劈死衡沚。
阿姀徹底認命了。再跑下去說不定會被他耗死,跟他回去,不過就是被抓回都城,那時候也有辦法再逃。
「怎麼,這身衣服還不脫嗎?」無賴扯著鏈子往回走。
寬大的白布袖子遮住了阿姀手腕上的銀鏈,牽在馬上,阿姀就不敢跑了。這馬是北地的烈馬,跟衡沚的個性一樣,野得要命,被它拖一拖能當場斃命。
「冷啊,你也不看看你爹挑什麼氣候下葬。」
「那真對不住了,死人等不了。換了吧。」衡沚看了看她,風吹一下她都能倒,還是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遞過去,「將就一下,回府了讓人給你買兩件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