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讓他看畫他要聽故事,你給他講了故事他又看畫。男人呵。
「三個月很充裕,甚至提前交差也可以。顏料和線稿我同時進行,只是做舊少不了得兩三日罷了。」
可面前這人像入定了似的,半天沒作聲。
阿姀手一翻,怪異地用筆頭戳了他一下,「你不如出去發呆?」
那雙眼才慢吞吞移到阿姀身上。
之前從沒仔細看過,衡沚的眼睛竟然不是純黑的。在正午的日頭底下,有些很深的琥珀色隱在瞳孔深處,湊得太近時,尤其看得明顯。
「我不操心。」衡沚退開了一段距離,彎腰將幾支滾到地上的筆撈起來,放在筆洗里輕輕涮著,恢復一貫散漫的樣子,「近日有場花酒要去,在想著怎麼討你個人情,求阿姀給我做個掩。」
筆鋒散在水裡,浮浮沉沉。
一如阿姀聽見這話時浮動的心。
「所以。」
衡沚抬眼。
「爹剛下葬三天,你就要出去喝花酒了。」阿姀刻意重讀,「十里八鄉都沒世子這樣的大孝子吧?」
衡沚:……
「比不上公主,隨便找個墳頭都能哭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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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無話可說QAQ,白菜才長了新芽芽就被拱了
第5章 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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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州這些年在互市方面算是收成不錯,勉強保得住賦稅加上三道之地的運轉。商戶們逐漸在恪州有了些地位。
不過衡啟死得太突然,有些富商從前是指認衡啟不認別人的。老召侯一過世,幾家大頭蠢蠢欲動,似乎不太想輕易地服世子的管。
說白了是不想給錢。還想在地頭上搞各自行業的壟斷,然後組成商會,只在幾個大掌柜之間溝通,將恪州的財政整個架空。
屆時無論是世子順利繼位,他說了算,還是朝中重新派監臨來,沒錢都少不了要跟他們乞聲。
此時再談些條件,將家裡的兒子女婿通過薦舉的方式,要挾著在州府加點人,既富且貴便是指日可待了,官商之間不可逾越的門檻,也有打破的可能。
不過要是找個軟柿子捏,這種方式說不定還好使。阿姀一想到初見那天林中不由分說亂殺一片,只能說衡沚就是茅坑裡的石頭,這種淺顯的招數是肯定拿不下他的。
現在上城中打聽一圈,不過幾天光景,誰還記得趙參軍是哪號人物?
今日衡沚宴請了幾方大掌柜,說是去吃花酒,其實多半是想把從前的賦稅重新談一談。
大頭的商賈若都能踏實繳稅,底下的小商戶也能跟著照辦。盤帳盤了幾天,大概是真的很缺錢,不然怎麼這個身份地位了,還要屈尊請商賈吃飯。
大崇向來沒有商賈和高門世家平起平坐的道理。
阿姀這麼一想,覺得自己為五兩銀折腰的事也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