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鐲子,許停舟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一直在李崇玄夫人的手腕上見過。
劉氏是極溫柔的人,書房議事時她便常送些茶點來照管一眾官員的饑飽。許停舟也吃過劉氏幾次茶,稍微留心一下便知鐲子的成色。
阿姀也是賭贏的。
李崇玄這個人真是死板得很,大婚那日她便知道李崇玄送了一個玉鐲,勢必會給自己夫人再買一個一樣的。
雖然玉飾根本沒有完全相同的,但玉鐲向來做一對。要麼就是找一成色形狀相同的,要麼就是回去將一對里的另一隻買回去。
看許停舟熟悉的樣子,果然是如此。
令牌便是另外一碼事了。
這物件說起來,並不是給阿姀的。李崇玄當年在原州初立府,便令工匠打了幾枚令牌充作信物,送給至交好友或相熟的人,以備不時之需。
見將軍府令牌,如見李崇玄本人,與皇帝的金令也是一樣的功效。
阿姀手中的這枚,便是當時送給她母后陳昭瑛的。是以看著磨損略重,有些年頭了。
逃出都城時,崔夫人塞給她的包裹里東西很多。阿姀丟了些用不到的金銀首飾,又沉又典當不得,卻刻意留下了這枚沉甸甸的令牌。
就是為了能有今日。
許停舟見了這兩物,也矛盾得很。
他又想起了李崇玄囑咐的帶好一事,難道主公跟召侯夫婦,真的有些交情嗎?
可尤潼這事,也是李崇玄親自吩咐的不可聲張。
「你也可以不說。」衡沚靜靜聽了半天,順手替公主加了把柴火,「你一個執筆,自請來查案不就是為了立功麼。」
許停舟身形一頓。
「即便是再離奇的死法,最終都會查清。屆時本侯入原州,說起你不從上令,你也是竹籃打水。」一片寂靜之中,小侯爺的話語聲冰涼入骨,「掂量著看吧。」
這夫妻兩個一前一後,將白臉兒演得一唱一和。
許停舟沉下心來一想。
衡沚說的話的確是他面臨的現狀。
神仙打架,小鬼兒遭殃。如今李崇玄並面前這一對「璧人」便是神仙,他自己便死這個上下不得的小鬼兒。
不說今夜之後恐都沒有好日子過,可說了也不見得不行。萬一這侯夫人就是想聽點故事解個悶兒呢?
反正她又沒有什麼背景,聽聞不過是浣衣女罷了。一切還不都是沾了召侯的光?
「尤潼。」許停舟猶豫著,「不是個普通的司兵。」
「他身上,似乎藏著崇安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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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沚:她是我妻,嗯。(攥拳,自我肯定)
第22章 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