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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跟恪州,近來是怎麼回事?」
新帝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風吹草動,這兩日來日日點幾個大臣到崇安殿議事,像問膳食局點菜似的。
「兩地向來無什麼交集,李崇玄派一隊兵去恪州是幹什麼?」
說好聽點是議事,歸根究底就是找幾個人聽他發牢騷。
他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腦子一根筋,從來算計不了人心。
不是不想,是壓根兒不會。
而且話頭又密,絮絮叨叨地。連昨天夜裡做了什麼夢、午時吃了什麼不如意的菜,都能拿出來念叨念叨。
比如眼下在殿中書房候著的,是中書侍郎呂中庭和台院侍御史孔究、殿院殿中侍御史曹均。
三人立在御案之後,皆是複雜一片的情緒。
叫御史台的人來,是想掰扯掰扯這李崇玄私自派人去恪州的事,到底能不能算是個事。
若是能,那明日一早彈劾李崇玄的摺子,便能將御案壓塌。屆時管他有錯無錯,反正新帝心中不爽,找個由頭扣他一年俸祿也挺好。
孔究跟曹均兩人翻來想去,這豈有他二人說話的餘地?君要論罪,誰敢說無罪。
現今的御史台,早就不是剛正不阿清水芙蓉般的御史台啦。新帝一個不高興,那是要抄家滅族的。
呂中庭更是相對無言。
今日送摺子這是本不該他來。臨近除夕,上至六部下至各司都在盤點算帳,按道理是得由中書令來送摺子,與皇帝商議這些事的。
也就是說他這個中書侍郎品級不夠。
中書令這兩日正巧抱病在家,告了假,於是這活兒便落在了呂中庭與另一位侍郎身上。
在都城,原本幾家之間互相爭權奪利已經把這片水攪渾了,再參與進原州和恪州的事,更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呂中庭科舉出身,家世清清白白。幹了一輩子也才熬到如今四品侍郎的位置,說實在已經算是很了得了。
他不想趟這渾水,這會兒像火架子上的魚似的煎熬。
「你說!」好巧不巧,新帝那手一指,正巧點中了呂中庭,「李崇玄豈非有與召侯勾結之心啊?」
呂中庭躬一躬腰,趁機長吸了一口氣。「回陛下,臣愚鈍,不如陛下眼目明朗。」
朝中的情況,也與武安帝在位時大不相同了。
六品以下的官員,除了家中急需用錢的,已經拖了半年的俸祿沒發了。戶部和吏部的人如今連門都不敢出,碰上的同僚都生怕是來討錢的。
不過新帝渾然不在意。
這皇宮住得厭倦了,新帝叫工部做了草圖,已經在西郊的眷池邊修了許久行宮了。工部全權接手行宮營造,也不敢擅自停工,只要一缺錢就往戶部去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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