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只有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來日才能成為要挾的籌碼。
知道的人多了,跟貼在榜上的公文有什麼區別,那就是天下大白了。
尤其這個秘密,還是關於皇室的秘密。
「我只知道,尤潼死於他殺,並且是滅口。」張十六攥了攥拳頭,最終說道。
他實在無法枉顧趙卓一家的性命。雖說舉手之勞救了趙卓,可此後他獨居在半山,趙卓與他妻子給予的陪伴,是張十六許久都不曾體會過的溫情。
自從進了邶堂,張十六便拋卻姓名,孤家寡人地過著,日日只有數不清的任務。如蜉蝣於天地,今日生,明日死。
趙卓的兒子降生,張十六還特意去金玉鋪子打了一對銀鐲送給他。
人與人之間的情分,豈是輕易就消磨的呢。
「誰滅口?」阿姀緊跟著問。
遼遠的山間,叢林寂寂。長長的咕聲踏破了這片寂靜,久久傳響。
山中多有鳩鳥,至夜亦鳴。
「不知道。」張十六算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們都不知道,我是來探消息的,豈會知道?」
他心中暗暗數著。
五。
「尤潼知道的東西,與皇家香火有關。我主子不關心這個,我便也不知道。」張十□□處觀望著,顯得有些焦躁。「尤潼自己也斷了後,說不定是孽做多了呢。」
阿姀反倒想笑。
這麼說來,沈家造的孽更多,斷後才更理所應當。
不知道那新帝,如今得了兒子沒有。
便在這走個神的功夫,一向安靜的林子忽然簌簌響動,如同鬼魅穿行,叫身後的幾個兵都慌了神。
鳩鳥的鳴啼又拉長,悽厲哀怨。
「這是什麼聲音啊?怎麼像鬼似的!」
「別是什麼吃人的野獸……我還不想死啊……」
「別亂說!」
很快,他們便知自己的猜測有錯得多離譜了。因為這既不是鬼魅,也不是野獸。
而是一隊裝備精良,特地設伏於此的,張十六的援兵。
在人衝上來的間隙里,衡沚分神看了阿姀一眼。
阿姀忽然靈光一閃,將長刀從身後遞給了他。
也就是衡沚將將準備拔刀時,路旁草中忽然冒出十來個穿著黑衣蒙面的人,個個手中都帶著砍刀。
一!
許久不見的追殺場景,又讓阿姀碰上了。
「有,有刺客!」身後的小兵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