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閉著眼垂著頭,瞧著像喪氣的犬。手放在他面前,還會感受到滾燙的呼吸。
「什麼?」阿姀聽見他嘟嘟囔囔開口,湊耳朵過去聽,竟然是在叫母親。
得,白撿一兒子。
阿姀彎腰,想看看這人究竟醉了幾分。
不想剛剛看見臉,那凍湖水般的雙眼就睜開來,嚇了她一跳。可也只是一瞬,立刻又恢復了醉中朦朧的狀態。
原來是天生一雙冷峻的眼睛。
「阿姀。」他聲音很輕,才清醒過來。
方才半夢半醒之間,還以為
「醒了嗎?」阿姀覺得好玩,大著膽子將他的臉頰捏得鼓起來,「給我漲輩分,我可不給發壓歲錢啊,我很窮的。」
倒是也不反抗,只是酒氣這會兒上了臉,摸著的每一處都是燙的。
「很快就有錢了。」衡沚這樣語氣淡淡,不聽指揮的手臂終於鬆開了阿姀,「我今日,辦成了一件事。」
還有一點翹著眼角,不知道是自上而下看他的緣故,還是他真的有些驕傲。
阿姀只當是醉話,順著人的心意問道,「嗯,什麼大事啊?」
「你偷偷跑了,之後宴上的人,都想讓我在他們的生意置產。」他將雙手向後一撐,肩胛的地方凸起來,像山尖一樣。
「我現在,是半個城的東家了。」
色調單沉的衣裳,仿佛也隨著整個人的意氣風發而熠熠生輝。
阿姀不知道他從前是什麼樣的,可相識的這段日子裡,頭一次見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樣毫不掩飾地,昭示眾人,自己抬眼就是青天。
「好。」先是誇讚地點點頭,而後再打擊他一句,「現如今你比我還要窮了。」
衡沚:「……」
--------------------
我也得買兩瓶喝喝了(bushi)
第42章 有變
=====================
阿姀醒了個大早,卻渾身哪兒都不自在。
漿糊黏住了眼睛,刀槍打腫了四肢,約莫只有靈台還是清明的。
其實也不是沒睡好,是昨夜基本就沒睡。
雲鯉走進院來通傳,見阿姀站在門口打著哈欠,不由地又想起方才雲程說與她聽的,昨夜的場景。
小侯爺先前是醉了,但似乎不太鬧騰,醒酒湯端來時還在與阿姀說話。
雲鯉跟雲程也不便多待,放下就走了。大夫來時開了劑更猛的解酒藥,只說喝了好好休息便可。之後人就走了,院子裡靜悄悄的,好像事情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