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褚惠,也是一樣。
「即便是動手了,也別告訴我。」
褚惠沒有回頭,在賀涌打開門時,忽然說道。
再問一次,褚惠都生怕自己心軟下來,要放過蔣雪抒了。
畢竟是二十年的夫妻,怎會一點情意都沒有呢。
可是為了老師,為了自己,為了從不公平的世道,情愛顯得太蒼白漂浮了。
吳起殺妻,以不明與齊。
為了明己不與崇,不與沈氏一族,做吳起,也是名垂千古的佳話吧。
他褚惠的名字,必將在誅滅聽信讒言,新小人遠賢臣的沈氏之後,為人人傳唱。
想到這裡,褚惠的心便如火燒一般滾燙起來。
褚夫人第一個考慮的,是褚晴方的今後。
同床共枕的這些年裡,她也大約知道,褚惠一直是鬱郁不得志的那個人。
自從他的老師秋淵下獄慘死,國舅金峰趁勢上位,連帶著褚惠大好前程也葬送於此。
若非如此,那時的召侯衡啟進京延請多次,褚惠心高氣傲,是不會答應屈居武將之後的。
秋淵病死於獄中前夜,語重心長地對褚惠說,「老師只能陪你到這裡了,人各有命,天意不可違。」
又說,惠澤年輕,當存不阿之志氣,也要學會審時度勢,以待將來。
褚惠一時走了岔路,心中只記得他如何被金峰欺辱,如何被沈琮斥得豬狗不如。
還以為秋淵的話,是在告誡他一定不要忘了報仇雪恨。
於是這一記,便從青蔥少年!記到了如今垂垂老矣。
正因為是夫妻之間,褚夫人對褚惠心中不滿之意了解更深。
積年之餘恨,怎會一時轉移?
從前聽聞,先召侯夫人徐氏與召侯夫妻離心,年年在廣元寺中為世子存銀,不管此後如何,總有傍身。
褚夫人思慮一夜,最終決定效仿,將自己的嫁妝全部折擋成便於攜帶的金銀契據,一應交給了方丈。
也就在這天,她遇到了衡沚車馬,趁機讓蔣旭把褚晴方的安危,萬般哀求託付給衡沚。
只是她沒想到,褚惠下手會這麼快,這麼絕。
死去的那一瞬,雙眼還不可置信地睜著。
蔣旭將這一切,原原本本地在褚夫人的靈前,告訴了褚晴方。
褚晴方幾乎立刻就將賀涌和自己的父親想到了一起。
這個令她心驚膽寒的質疑,直到見到阿姀的那日起,才算是一根生鏽的鐵釘,狠狠地釘進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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