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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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平臨二年冬至,游北軍忽然退兵。
樓關高牆之上,莊肅黑瓦之下,立著遠眺的主帥,這恪州三道的領主。
僵持了兩月,仗著樓高牆堅,硬是沒叫游北人破過城門,連逼近都不曾有。
營中結算清點,死傷數千,加上林林總總毀壞的兵器、軍備,少說要搭進去一百六十兩。
衡沚親自盤算了一遍,引得營中連連咋舌。
算術對衡沚不算難事,盤帳更需要的細心耐力與技巧。從前阿姀也會看很多,幫著她看得久了,算是長進了些。
這些錢,利用學堂方面要挾那些商戶所得,將將填補了。
餘下的撫恤,包括死傷士兵家中免去的賦稅與子女讀書,一應都得由衡沚來掏了。
算著這些,他頭疼地皺著眉。
雪已經停了兩日,仍厚重地覆蓋在目光所及的一切之上。天地間變得寂靜無聲,惟余土地之上,泥與血水交互,髒得驚心動魄,才昭示著曾經激烈的守城之戰。
雙方交戰,死傷自然在彼此各自眼中都是英魂,都是熱血。
戰爭之殘酷,比起北地積雪不化的隆冬,並沒好到哪兒去。生者痛仇者快,得利的只剩都城那遙遙一尊,皇宮之中,可曾炭火溫暖?
衡沚諷刺地撩撩嘴角,半晌笑不出來。
新帝的籌謀,與他看來早就一清二楚。他欲於游北求和,便不會對邊關施捨一點點銀兩。恪州原州,本是一概而論,只是原州更遠,受難也是恪州在前罷了。
沒有錢,便無以為繼,身後也不會有援兵。但凡游北人準備充足,這次不僅僅是騷擾纏鬥,那便是困獸之鬥,遲早要潰敗的。
即便在孟秉等將領眼中,這樣的話是不戰而屈,可衡沚是主帥,也須冷靜地思考一切後果。
包括將士死盡,最壞的下場。
屆時戰死容易,可身後這幾十座城池的百姓,又該倚靠誰活著呢?
不久前的這一出反空城計,雖說中途有後方疫病的意外,但總得來說十分奏效。游北軍收到消息後大亂陣腳,尚給了樓關一襲帶兵前壓的機會。
游北人的原本的計劃,是先鑿空後方,再安插眼線奇襲城西,架空樓關城門,好一擊即潰。
衡沚讀了十幾年兵書,又豈非看不透這一點。
安排一小隊人去擊游北糧草,本是對於這些計策的反其道行之之策,鑿空後方的成本,甚至對於樓關來說更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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