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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玄正是看上了這一點,才將他破格提拔,甚至帶在身側。

許停舟很清楚,如果是孤身一人,即便是做到了以一敵百,也免不了一死,還是無法報了至親之仇。

他的力量太過微弱了,新帝想要碾死他,他便如城外那些因強征被迫失去土地家宅的百姓一樣,曝屍荒野。

可面前的這位便不一樣了。

同樣是對新帝有恨,只要能夠雪恨,那他無論站在誰的身後,都一樣。

「但憑殿下吩咐。」

萬善堂後,一截露在陰影里的衣擺,悄悄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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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平江北岸。

一艘從東來的貨船上,此時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有一東家,今日在這條上船上部下了極其誘人的賭局。按照形成,床將靠岸兩日,聽憑了消息的賭鬼,從平川城陸續聚到了河岸邊。

諶覽穿得一身粗布衣,將自己打扮成船上長工模樣,倚在支摘窗前,盯著碼頭上的動靜。

嘍囉諶旭站在他身後,也隨著主子的視線看去。

諶旭是諶覽年幼時住在平州長公主府的管家之孫,自從管家跟著長公主殉葬之後,便留下了坐吃等死的兒子。

兒子酗酒早死,又留下了坐吃等死的孫子。

興許是這種坐吃等死的天資,實在讓諶覽覺得太趣味相投,便招攬了早被當奴隸賣出去的諶旭,做了所謂副將。

諶覽自封了輔國將軍後,又自封了平州侯,將輔國將軍這位置讓給了諶旭。

名聲傳揚得多麼浩大,實則主僕二人還要偽裝躲在船上,甚至不得靠岸,生怕衡沚部下地平叛軍發現,好不狼狽。

「侯爺,咱們還要繼續等嗎?」諶旭好半天了,冒出來一句。

諶覽皺著眉,身心皆不爽地咬了咬嘴皮。

怎麼會不來呢。

他已經讓人放出去了消息,稱這個局是邶堂首領下的,早幾日便傳進了平川城。

平州府距離平川城不遠,若衡沚的心思真的在平叛上,久久未一舉殲滅他們,怎麼會不急呢。

邶堂自從年初在恪州的部分被衡沚血洗之後,勢力遠不如從前。一些死裡逃生的,便從恪州來平州投奔。

諶覽起事之時,曾找了平州的邶堂上線借錢借人,得手之後,便立刻反咬一口,將幾個首領全都殺害拋屍,再嫁禍給朝廷,更有了讓其他邶堂中人跟隨他的理由。1

這些年滲透在整個大崇內部,除了蜀中銅牆鐵壁根本安插不進去,就數平州和恪州最是勢眾。

他們隱瞞身份,廣泛地存在在所有有人的地方,身份複雜,輕易不會動手。也正是因為邶堂一直想著等激化了大崇與游北之間的矛盾,待到游北一舉攻入,再從中獲收漁翁之利。

反正他們只是反朝廷而已,是誰來做這個朝廷,又有什麼所謂呢。

是以一窮二白,還躊躇滿志的諶覽,才有了今日能花一千兩布下此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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