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仍身披蓑衣斗笠,趁勢頭變小,趕快將行宮園子裡的花圃挖出條小渠引水,防止花草們被澆壞了根。
他如今已經不住在行宮裡了,這樣往返宮中路程太長。自從沈琢沉迷求仙問藥
以來,再沒來過行宮,這裡也便冷清下來。
收拾好花圃,帶著一身的泥水,沈鈺仍快步出宮,準備乘馬車回府。
明日煉丹宮的仙師開爐取藥,沈琢欽點他作陪,不能誤了時辰。
一輛馬車靜靜地候在行宮宮門前,駕車的家丁也不知去哪兒避雨了。沈鈺仍懶得計較,摘下蓑衣,人便登上了車。
車門一打開,卻愣在了原地。
「好巧啊,小叔。」
女子穿著碧色的衣裙,朱唇含笑,手臂支著車窗,人倚在車廂一側,好不悠閒。
「你……」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又有點嚇到了,沈鈺仍盯了她半天,仍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素來知道,宮中的小輩,這些年一直只有一位皇女,是他先帝他長兄之女,喚作宣城公主。但因為是個女兒,一直不受沈琮待見,放在臣子家中撫養。
這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了,待到如今他這位二哥稱帝,竟欲送兄長之女和親,當真是慨他人之慷。
但沈鈺仍沒見過她,二人從來也素無交集。是以當阿姀突然出現在他馬車上,還以這樣親切的口吻與他說話,沈鈺仍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
沈鈺仍四處看了看,風平浪靜,這才上了車,「殿下,你怎麼會在此處?若我沒記錯,你剛轟轟烈烈地逃婚不久。」
兩人相對而坐,各懷心思。
「小叔也無須這樣戒備。」看他手抓著兩側座位的邊沿,大概是有些警惕的,「侄女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請小叔幫個忙而已。」
沈鈺仍聽後輕笑,馬車之中沒了人說話的聲音,在雨聲中,這聲笑就顯得涼涼的。
「我是一介散人,有什麼事是能幫得上你的呢?」他話中自嘲的意味明顯,不知心裡是不是也這麼想。
不過阿姀不在意。
「小叔是被沈家薄待了的。」阿姀面露惋惜,「沈家的人一向薄情寡義,小叔被武安帝薄待,我也被先帝薄待,這點上,我們都是一樣的。」
沈鈺仍垂眸,馬車裡昏暗,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阿姀繼續道,「但小叔並不是無用之人,相反,我對小叔抱有很高的期待。」
「你這話是何意?」
「有幾位大臣來找我,稱如今天下不治,希望能盡臣子的一份力量,即便是逆天改命,來保百姓安居樂業。」阿姀刻意隱去了他們更高的野心,換了一種平和的說法,順便將自己也摘了出去,「可我終歸是女子,也幫上不上他們什麼大忙,便舉薦了小叔你。」
雖然沈鈺仍為武安帝所不認,但說到底,看起來就比他承認的那兩個兒子更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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