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活到而立之年,卻仍怯懦退縮,生怕冒一點險。
「若我還是說不呢?」他想看看,阿姀究竟還有什麼手段。
「小叔不答應,無非就是兩個顧慮罷了。」沈鈺仍說到這份上,攤牌的時候也就該到了,「一,就是擔心萬一過河拆橋,你會得不償失,甚至一點也沒得到。二,就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
「前者小叔自不必擔心,即便是輸,你也不會得不償失。畢竟這就關聯到第二點上了。」阿姀用一種你我心知肚明的神情,緩緩道來,「在你出神入化的手段之下,反正姓沈的再也生不出兒子了,但你還有兒子啊,你兒子如今在金昭儀肚子裡,還好好在長升殿待著呢。」
一抹雪亮的刀光閃過,沈鈺仍掏出袖中藏著許久的匕首,倏地欺身上前,用刀刃抵住了阿姀的脖頸。
受到衝擊的阿姀猛地被撞在馬車廂壁上,小叔驚慌失措的神情,就明明白白地展現在她眼前。
這一步,算是賭對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沈鈺仍根本沒想到,這些事早就被阿姀這麼個小丫頭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精心籌劃了十幾年,一朝被人看透,很有些惱羞成怒。
阿姀自詡也非良善之輩,今日也本就是來撕破臉的,便貼身帶著刀,在袖中緊緊地握著。
她這身自保的本事,是秦熙教的,秦熙又得秦勝光親傳,相持之下誰吃虧,還要另算呢。
「我知道的也原不僅是這些。」阿姀迎著他的刀刃,即便頸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就著她的衣領染紅了一小片,也毫不在意,「你命邶堂的人去殺尤潼,只是因為他是沈琮崇安殿驚夜的最後一個知情者,你認為他死了,崇安殿的紅牆就會變成懸案。」
沈鈺仍未察覺間,他的刀刃就鬆了半分。
「你記恨武安帝,也恨沈家,將你們母子陷入這樣受人冷眼嘲笑的境地。便在平州找人大量購入雷公藤,蛇床子與合歡皮等藥材提純,這些都是致人不育的。待到崇安殿整修之時,安排自己的人將這些東西混合了牲畜血,再用大量香料掩蓋住腥臭,用來糊牆。在這樣的宮室中居住,時間一久,除了不育,日日不得安寢下誰能情緒安穩呢?」
「褚惠離京任職前,也曾做過你的授業恩師。諶覽口中與諶氏通信的伯原公,難道不是你的表字嗎?」
阿姀一字一句,都如釘子一般,將沈鈺仍慢慢釘死在了他們這條船上。
是不是同路人,現在是她說了算。
「還是說,你與小金氏私相授受,讓你那本就沒有生育能力的二哥驟然喜得皇兒,是我憑空虛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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