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斷了,兩個人立刻從地上站起來,阿姀左手牽著雲鯉,右手握著匕首,便從廝打的人群的空隙中,往左邊的林子裡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雲鯉右手也握著刀,雖然短,但心中一股勇氣衝上頭,在空中亂砍一通,竟真的砍中了一個人。
身前兩個士兵見狀就要迎面衝過來,阿姀緊緊攥著匕首,算著兩個人舉刀過來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一個俯身,伸腿踹倒一個。
另一個閃避不及將將在阿姀面前剎住,雖說沒被另一個橫在地上的絆倒,卻也重心不穩。
眼看著他的刀劈頭要落在雲鯉背上,阿姀側身將雲鯉一扯,右手舉起匕首,肘部向上一頂,刀插進士兵的腹間。
眼見他愣神,心不甘情不願地要倒,阿姀生怕匕首拔不出來,用力向下一划,刀破開皮肉,滴著殷紅的血,終是被她抽了出來。
人死沒死便不得而知了。
阿姀來不及管,剛想撿起他那刀,便被一道力氣扯著,向左邊的林子裡踉蹌過去。
還沒完沒了了?她心裡有火,只先回頭看了一眼顧守淳的方向,便想舉刀往牽著自己的這人身上劈去。
怪不得人常說上了戰場會更英勇,眼下她可不就是殺紅了眼。
只是刀還沒落下去,便被人躲開了。
「夫人是我啊!」雲從急匆匆出聲,也顧不得之前改換的稱呼,差點連命都要交代在自家夫人手裡了。
阿姀一怔,這才抬頭看去,果然是雲從。
人已經被帶著跑到了樹林邊,她心裡鬆了一大口氣,向後靠在樹幹上,身體慢慢落下去。
「對不住啊對不住,差點拿你當敵人砍了。」阿姀抬起手臂,本想抹一抹額上的汗,手臂已經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
「我就說……剛才沒聽錯吧!」雲鯉俯身,手撐在膝上,艱難地呼吸著。
三個人脫離了戰場,隔岸觀火似的,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兩撥人仍在肉搏。
「夫人英勇,不減當年啊。」雲從解下水囊,遞給了阿姀。
他向來內斂,這樣遮掩不住笑,倒是很少見。
水解了阿姀的渴,倒沒解她的侷促,「什麼當年?」她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是,哭墳的那個當年吧。
「在宕山時,孤身策馬,便與主子打了個好配合的當年。」雲從絲毫沒遮掩對她的讚譽。
阿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睛。
「那可不是嗎!」雲鯉在旁邊附和,「我們娘子足智多謀智勇雙全!與人格鬥手法那叫一個爽利!」
「對了。」阿姀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麼在這,不是該在恪州嗎?」
雲從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最後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