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鯉雖然已經在阿姀的催化下,習慣與她同桌用飯,但這麼貴的飯,還是心裡不安。
「對了,那日的信,另一封是誰送來的啊?」雲鯉看著阿姀,疑惑不解,「這一連幾日,都見娘子看著那信發愁,難道有什麼麻煩了?」
雲鯉是恪州侯府家養的女使,即使對她坦誠相告,也沒有什麼顧及。
只是。
阿姀覺得,自己還是沒想好。
「沒什麼,就是份邀約罷了。」阿姀又扯開話頭,「我給衡沚的回信,已經寄出去了嗎?」
在信中,她將王宣的這封信,原封不動地抄錄了一份附在後面。
王宣這突如其來的示好,處處流露著可疑。
這份懷疑的情緒,一直持續到阿姀忙完整日的裝潢,回到府里,點燃了床榻邊的燭燈。
「殿下,早些睡吧。」迎恩溫和地笑著,「您近日一邊幫太后算帳,一邊還要忙鋪子裡的事,很辛苦了。」
阿姀剛剛沐浴過,散著頭髮坐在榻邊,用木梳打理著自己的長髮,「你也辛苦了,晚上便不要在外間守夜了,回去睡吧。」
「那怎麼行!」迎恩立刻反對,「萬一殿下半夜口渴,奴婢起碼還能奉盞茶來。」
阿姀拗不過她,只要由她去了。
望著明暗不定的燭火,阿姀想了又想,王宣紙上的話,重又在腦海里浮現。
「蜀中山水秀麗,若公主應約,定不負所望。」
先是派人來挾持她,意圖盜掘陳昭瑛的墳塋,現下又來信請她去蜀中,語氣如此和善,就像是個尋常長輩。
他還是想要魚符嗎。
阿姀幾乎一夜輾轉難眠,天蒙蒙亮,便一鼓作氣,洗漱穿戴好進了宮。
金妞妞在睡夢裡,被追月喚醒,告知了這一消息。
她騰地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人還不甚清醒,「快,快準備好帳本算盤,救命恩人這就來了。」
可阿姀沒往聽鳳台來,徑直去了長升殿。
陳昭瑛喪事一切從簡,阿姀那時也不懂什麼。後來才從崔夫人處得知,幾乎是好的東西,她都悄悄留給了阿姀。
不要明器,也不必陪葬。
雖則要求了,沈琢也不會答應。
第三次來到這個暗庫,阿姀還是沒算清楚這裡到底有些什麼。
崔夫人只給了她鑰匙,也沒有什麼明細。陳昭瑛也是隨性地攢,瞧見什麼好的,就放進去一些,積年下來,才成就了如今下腳都難的盛況。
阿姀舉著燭火,將一切巴掌大小,看似能放下魚符的匣子挨個打開來尋。
可是費勁了功夫,都沒有什麼所獲。
就在她精疲力盡,認為自己想錯了,準備離開時,身體擦過一個長條的錦盒,碰倒了那掉下來,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
阿姀一愣,俯下身去一點一點撿起來。錦盒裡面套著個木頭匣子,匣面一掌寬,大約半尺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