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出,史開宗沉聲道了句「進帳」,眾人心頭一喜,忙縮了縮脖子,跟著一起進了大帳。
張焦站在隊伍最後,微微弓著身子,入帳後仍舊不敢放鬆,努力做出一派敬重神態。
九日前,徐瑞便給他送來改好的兵策,他閉門幾日,費盡心思,把那些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句子背得爛熟,只等今日大大地發揮一場,把眾人全都壓下去。
雖說前兩日,徐瑞又登了一回自家的門,說之前的兵策還需修改一番,好在改動的不過只有三兩句,不過半日,也就默記在心了。
「張焦何在?」
上方傳來一聲呼喝,張焦吃了一驚,沒想到史開宗頭一個點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他原本打算最後一個獻策,做出力壓群雄的場面來,好讓史開宗牢牢記住自己。
此刻情形突變,他倒也鎮定自若,低著頭從人群中走出,停在史開宗面前,拱手道:「回大將軍,下官在此。」
史開宗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身形健碩,滿手老繭,臉上黑得像塊碳,眼中掠過一絲讚許。
若不是長年累月撲在軍營中,如此身姿,斷然難得。
史開宗早就聽說,張焦雖是武舉人出身,可在兵策一道上素來亮眼,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今日他特意到此,就是想試試張焦的本事。
若此人真有固邊守境之策,他史開宗定要收在身側,好好調教一番。
「張校尉,今日兵策,所論為何?」
張烈呈上早就準備好的兵策:「回大將軍,下官斗膽,想論一論山居關。」
山居關是京都的北門戶,這是正二品的大將軍們,日夜憂心的所在。
校尉不過區區六品之職,年尾考核時,大多選一些糧草囤積、訓練新兵的淺顯之策,從不敢碰如此難解的論題。
張焦的話一出口,別說底下那些忐忑不安的校尉們了,就算是史開宗,也是心頭一震。
才高之人,從不懼難,想來就是如此了。
他點了點頭,接過捧到面前的兵策,轉身坐在桌案邊,小心翻開:「山居關是個要緊的所在,你且細細說來。」
張焦正色道:「古人云:『夫地勢者,兵之助也,不知戰地而求勝者,未之有也。』
山居關南為峽谷,北有陡崖,進可攻,退可守,實乃據險固守的絕佳之處。山居關地勢兇險,駐守之兵可比其他關隘削減三到四成。
若是戎族的騎兵衝出漠北,犯至關下,我元昭軍可在北崖上設伏,以滾石攻之。若他們長驅直入,兵士們也可立於高坡之上,用弓弩射之。」
眾人聽得點頭,山居關的地勢的確獨特,這一番論說定是頗下了些功夫。
排在前方的幾個校尉,忍不住抬頭去瞧史開宗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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