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齡臉色青白,強撐道:「我的事也就罷了,可曾得功和張焦是王爺精心扶持起來的人,這才兩年,他們便一個接一個地倒了。難道王爺不覺得,其中大有蹊蹺麼?」
元軾神情低沉,坐在桌案旁,一言不發。
何齡放緩語調,慢慢走過去:「王爺可知,曾得功被王家收走的鋪子,如今在誰手裡?」
「知道什麼消息就說,別在本王面前賣關子。」
何齡一字一頓:「全都在方如逸手裡。」
元軾心中一驚,目光狠戾:「此話可真?」
「自然是查實了,才敢同王爺說。」何齡眼底浮上幾絲得意。「給曾得功的鋪子,本就是王爺的私產,更何況那間私鐵坊鑄著銅幣,豈能被外人知曉?可惜王家賣鋪子那會,王爺不好出面,我又不在京都。
好在我安排留在京中的人,一直追查新東家的身份。不過,方如逸是個滑頭,從來沒有親自出面到鋪子裡查看,都是暗中聘了新的掌柜和跑堂小廝,又把原來的人全都遣散了。這段時日,我回了京,此事才算有些眉目。」
元軾面色不喜:「你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子的話,難道本王要在這裡坐上一夜,聽你細細說完麼!」
何齡趕緊低頭:「王爺息怒!那間珠寶鋪的鑒寶師傅,是張烈的娘子,陶蓮。我特意派人去她手底下的小廝那打聽了,說是有位姓方的姑娘,請陶蓮來鋪子裡鑒寶的。
我的人在鋪子外守著,果然見到余照來同陶蓮說話,親熱得很!後來我順藤摸瓜,果然發現私鐵坊也在方如逸手裡,只是她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經營私鐵坊,遣散了坊主和工匠後,便讓私鐵坊一直空著。」
元軾思忖片刻:「鑄幣的銅模,你的人可小心收起了?」
「他們說,那日新東家的人來得太急,他們只來得及把坊中的銅幣裝車,沒法帶走銅模,就趁著新東家的人問話的當口,偷偷埋在私鐵坊的後院。好在坊中這幾月都沒有開爐燒鐵,方如逸並沒有發現。」
元軾沉了臉:「她有沒有發現,是她的事,難道你就不趁機派人,把銅模挖出來帶走麼!」
何齡面色一僵,這段時日,她忙著想法子對付方如逸,拿回自己送出去的鋪子,哪裡顧得上什麼銅模。
「王爺,銅模既然已經埋在了土裡,想來也不妨事。再說了,這私鐵坊我們早晚是要拿回來的,等將來趕走了方如逸,再去挖銅模,也省心省力不是。」
元軾沉吟不語,雖說何齡言之鑿鑿,可他卻想不通方如逸這般行事的緣由。
買走曾得功手裡的鋪子,或許是真,畢竟顧苑和她處得像姐妹一般,王家有難,她前去相幫,也說得過去。
可曾得功和張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