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中,女子聽見楊母的聲音瑟縮了一下,明顯是很懼怕她的。
許乘月看情況不對,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楊家肯定不同意讓他們和離,這年頭和離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需要雙方父母的見證和簽字畫押。
經過了公堂上控告丈夫的事,女子如果再回到他們家中,恐怕會更慘。
於是她向府尹提議道,“府尹,既然楊家不人道,將事情做絕到如此地步,這位娘子顯然深受其害,不如判他們義絕。”
義絕不同於和離,不需要雙方父母的見證,只需要經過官府的判定就好了。
她說的有道理,然而府尹有些猶豫。
隨隨便便判了義絕是不是不太好呀?要知道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呢。
然而女子充滿希望的目光看著他,府尹想到她的遭遇,不由憐惜了起來,一咬牙,“行,本官判你們義絕。”
沒一會兒那些差役竟然攔不住一個婆子,被她硬闖了進來。
她剛進來就跪地痛哭了起來,“府尹,您一定是判錯了,我家六郎怎麼可能會毆打妻子,他是再好不過的一個人了,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你要不信,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定是這賤婦與姦夫合謀誣陷於他。”
府尹也被她的胡攪蠻纏鬧得頭疼了起來,他已經判了,也驗過女子身上的傷痕,難道讓他收回成命不成。
他知道這樣的婦人最難處置,因為她們只會堅持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聽別人的勸解。
對於官府的判決,合她們心意的,她們就說辦得好,不合她們心意的,她們就說官府糊塗,收受賄賂,尸位素餐。
“行了,我已經看明白了,既然你們家不滿這位娘子,那我就判你們義絕。”府尹不容拒絕地說道。
剛才還囂張跋扈,憤憤不平的楊母,一聽這話卻是慌了。
她是知道義絕的,那通常都是兩家決裂之後才會被官府強行分割。
要是真的被判義絕,那他們以後可就慘了。
對於家族的名聲非常不好,不僅會受到唾罵和非議,在十里八鄉可能都找不到新婦了。
那可不行,就算是休了現在的這個,他們六郎也得找一個新婦,怎麼可能任由他孤身一人呢?
“啊?民婦也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家庭之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矛盾,不至於到義絕的地步,六娘,你說是不是?”楊母會變臉的絕活,對於府尹唯唯諾諾,一臉恭維,對兒媳婦就是語帶威脅,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