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熄了燈後退出去。
夫妻二人躺在榻上,許御丞輾轉反側,張氏僵硬地躺著,一夜無眠,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將將眯了一會兒。
張氏醒來過後,仍是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七娘呢?她哪裡來的本事被盧家看上?
她自己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她曾嘲諷七娘以為得到誥命高枕無憂了,卻不知長安城裡面沒有哪戶好人家能看上她。
但如今來提親的盧家,可不是單一個好字能形容的,那是連皇家都敢挑剔拒絕的五姓七望啊!
莫說他們這樣的人家不敢高攀,就算是身居高位但缺乏底蘊的勛貴想搭上邊兒,也得掂量著自己的身份夠不夠數。
如果說勛貴來許家求娶,他們還能端著身份拿喬,好顯示出不慕權貴的清流作派,可遇到這樣的人家,恨不得感恩戴德地立馬答應。
這簡直像一記響亮的耳光隔空打在了張氏的臉上,讓她無地自容。
但內心又懷著隱秘的暗喜,如果七娘能夠嫁到盧家,那她這個教養出女兒的母親也會得到重視,身份地位跟著水高船漲,在交好的貴婦中是一件值得誇耀的資本,夫君再不能說她不堪為人婦。
張氏梳妝後,坐上馬車,早早地往許乘月住的方向去了。
她心煩意亂,不時掀開帘子的一角看看,見還沒到,越發煩躁。
——要不說許乘月得意自己住址挑得好,沒有意外根本遇不見許家的人,怪就怪長安只有兩個集市,售賣的東西還不盡相同,恰巧遇上了。
終於到了許乘月的居所,大門緊閉。
張氏下了車,貼身婢女前去敲門,不見有人應答。
等了好一會兒,張氏不耐煩了,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張氏不曾見過的女子,她身著胡服,身高體壯,唬得張氏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張氏忘了客套,直白地問。
“你又是誰?”扈十三娘疑惑反問。
頭一回大清早地有人來敲門,許娘子她們還未睡醒,只有她剛穿戴完畢,匆忙跑過來開門。
“你是許七娘的僕役吧?”張氏轉過彎兒來,下巴微揚,“我是她的母親。”
扈十三跟了許娘子這麼多時日,第一次見到她的母親。
過了這麼久終於來人了,但他們不是不肯認回許娘子,還說她有辱門楣嗎?
如今怎麼願意主動上門?
對於張氏說她是僕役的話,扈十三未曾辯解,徑直側身讓開大門,請她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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