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別的群眾中沒引起太大的水花,因為大家能分得開話本與現實, 也知道這事本身是錯誤的, 只是看個樂呵而已。
所以不如投稿人預期的那樣, 引起輿論對月明的攻訐討伐。只在原本就看不慣她,對她大肆抨擊的那些人里流傳著。
沒對月明本人造成任何影響, 甚至書的銷量仍是節節攀升。
這讓幾人氣悶不已,有關係不對付的士子嘲諷他們小題大做,一個話本而已,還真當什麼大事,鄭重其事地寫文章攻擊。
幾人憋著氣。
“他們這群人有眼無珠,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他們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等著瞧吧,她的真面目早晚有一天會暴露出來,這群嘲笑我們的人,到時候就知道他們多麼短視,我們多麼有先見之明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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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對女官的事,確實有些想法,卻又拿捏不准太后的態度,她是最高掌權者,但恐怕不樂意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旦提起女子參加科舉,掌有話語權,聲音最大的文人群體,必定會聯合起來反對,屆時包括勛貴、世家和寒門士子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暫緩互相之間的矛盾,一致對外。
因為比起已經在盤子上爭蛋糕的勢力群體,原本被他們排除在外,現在想要加入的女子更被他們所不容。
面對的敵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囊括了整個大唐幾乎所有的掌權者。
她能抵抗得了嗎?
更讓她猶豫的是,她為什麼要去做這件事?憑什麼身份去做?
在這樣的時代,會有人理解她嗎?
也許在那些女子心裡,相夫教子,才是對她們來說最正確的路,而不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歷盡艱辛去做女官。
她自以為是地爭取這個機會,也許只是讓所有人看了笑話。
男子冷嘲熱諷,暗笑她不自量力。
女子笑她瘋癲,不去做“女子事”,反倒與男子爭搶,與她劃清界限,將她排除在外。
那對她來說簡直像噩夢一樣。
而且她不是個聖母,為什麼要自以為是地去替別人鋪路,她前不久還自身難保,被所有的讀者攻擊。
可她沒辦法忘記,在洛陽的時候,有個小讀者問她,為什么女子讀書是為了嫁個好人家,她無法回答,只讓她好好讀書。
也曾有讀者寫信,分享日常,說話本里主人公的經歷豐富多彩,她們有自己嚮往的遠方,為了執念和理想,永遠拼搏向上。
而她沒有,她不清楚自己活著為了什麼,所有的人都告訴她,丈夫和孩子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的往後餘生便只繞著他們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