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氣口,不留時間暫停。
像是末日前最後一刻的吻。
很快,顏煙落於下風,意識飄忽到迷離,連零碎的低吟都無法控制,從唇邊一聲聲溢出。
他就這麼仰著頭,任由段司宇掠取,被吻到唇發腫,舌尖發痛。
良久,兩唇分開。
段司宇將他的手拉到身後,「抱著我。」
顏煙收緊手臂摟緊,再被段司宇騰空抱起,邊吻邊往屋內走。
中途偶有磕碰,但不足以阻擋熾烈的動情。
臥室中的燈只開到最弱檔,昏黃。顏煙被輕放在床時,視線已然模糊,只能看見吊燈周圍一圈圈的光暈。
床頭柜上的套被段司宇拆開,拉抻散出柑香,終覆於纖長指上。
顏煙闔了闔眼,只覺眼前的光暈被賦予生命,變成跳動的星,從空中朝他墜來,帶著隕石擦破大氣層時的火光。
地心引力拽著那星迅速下落。
光亮墜到顏煙眼帘上,世界似變為白茫虛空,拉起高爆耳鳴,一下阻斷他暴雪般的思緒。
頃刻間,火光四散,將雲霧澆成燙流,隨風流竄成熱雨。
-
再睜開眼,燈已關閉,身側無人,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正是凌晨一點。
顏煙坐起身,靜止片刻,忽然後覺,他不僅暈過去,還呼呼大睡好幾個小時。
暈過去。
他從前一整晚不睡,都不曾發生的事。
而現在,甚至還未正式開始,他就先失去意識。
猝然,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顏煙難以理解,這副身軀到底有多孱弱,怎麼連這點快意都無法承受?
火氣持續一瞬,很快轉為挫敗。
顏煙靠在床頭,不禁想,他這樣睡過去,相當於把段司宇晾在一旁,只能自己處理。
嗒——
失神之間,窗外發出細響,落雨聲由疏漸密。
顏煙下意識赤腳落地,腳尖觸到木地板上的涼意,又迅速收回腿,趿上脫鞋下床。
外面正在下雨。
北城的秋日乾燥,不常落雨,這場冷雨過森*晚*整*理後,或將降臨他感官上的「冬日」。
顏煙聽了會兒雨聲,到衣櫃裡翻出段司宇的大衣,披在身上,輕聲往外走。
四周昏暗,只有工作室里泄出一絲光。
段司宇正在工作。
顏煙沒去打擾,只放輕腳步,走到客廳窗邊,側身坐在書桌上。
雨打在玻璃窗,聲響窸窣,催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