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從額頭一路往下,到眉梢,側頰,唇角,再停住。
段司宇輕捧顏煙的側臉,轉過來正對自己,對視著停頓一瞬,終於吻在顏煙唇上。
溫柔如細雨那般輕,小心如對待唯一的神明。
良久,月球儀再未受潮似的閃爍,其內的燈徹底亮起,明光四散,照亮段司宇的眉眼。
天生野性的囂張,卻已抵不過萬分如水的溫柔。
燈光倒映在那雙深邃眼中,如帶著希望的星火。
剎那,窗外寂靜,風雨暫停。
落雨是否停了,顏煙不清楚。
他只知道。
此刻,遠星為他而落。
第63章
因為高估身體狀況,根本沒法做到最後,所以顏煙提前準備的套並不能用。
既易殘留難聞的橡膠味,覆在指上又容易脫離,雖特意挑了柑香味道,但與橡膠味混在一起,反而變成廉價的香精味。
無法,顏煙只好重新買幾箱醫用指套。
從前用不著,因為他沒那麼精貴。
但現在段司宇當他是易碎玻璃,洗乾淨手、用酒精消毒還不滿意,總覺得細菌會讓他生病。
細菌,空氣中到處都是。
況且,明明只手指而已。
不過,顏煙現在沒資格用「而已」來形容,因為他能丟臉到睡過去,在攀過山頂後。
顏煙數次企圖硬撐,打起精神執意繼續,都被段司宇勸著哄著睡了,說這是身體在警告他,讓他把過去缺失的睡眠補齊。
許是無欲的時間過長,實在不適應,從前顏煙認為的開胃小菜,如今變成漫長的折磨。
段司宇從小彈鋼琴,後又自通吉他,指骨分明而纖長,隨意一彈奏,輕巧精準又利落。
仿佛演奏爵士,聽不出調子,疾緩與輕重全憑彈奏者的心情。
段司宇再是對他溫柔,本質也還存有幾分頑劣,為拉長他清醒的時間,數次半途停奏,問他困不困,要不要先睡覺休息。
他抿唇不答,段司宇就故意說他困了,該睡覺了。
無可奈何,顏煙只能輕碰對方的唇,潤著眼眸無聲乞求,才能求得一次憐憫。
家中原先無鋼琴,端午去過琴房後,為讓他高興,段司宇索性重訂一台。
因是台珍藏用的舊鋼琴,翻新加上漂洋過海,足足三個月才到國內,十月搬進家中。
鋼琴擺在顏煙書桌對面,遠離太陽光照。
琴凳也是定製,方形,比他的書桌還大,兩人並排坐著綽綽有餘。
琴凳雖大,段司宇仍讓他坐在身前,胸背相隔幾厘,讓他選想聽的歌,再單手彈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