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恢復的速度,全然跟不上顏煙崩潰的速度。
生理與心理相互影響,就算身體養得再好,如若心理狀況愈發潰敗,也將倒過來影響身體。
段司宇臉色實在難看。
謝向沉吟片刻,又問:「你不覺得,你有點太緊繃?」
「現在這種狀況,難道我能放鬆?」段司宇反問。
「我不是說現在,我是指術後這大半年,」謝向一頓,「和他情況類似的病患,早就一日三餐正常飲食,有兩個甚至開始工作......」
「他這樣,像是能工作的樣子?!」段司宇瞠目打斷。
暴脾氣。
謝向深呼氣平復,「上次我就想說,精心養護沒有問題,但你小心得不正常,一直保護欲過剩,你潛意識裡把他當病弱養,導致他也覺得自己是病弱,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句說完,謝向本打算直接離開,避免承受二世祖的壞脾氣。
但情緒上頭,謝向索性無所畏懼,「我不是專業搞心理的,可能說得不對,但是我敢說,你再像這樣養下去,他只會比現在還差。」
原因或許不在顏煙,而是在他。
是他,在延緩顏煙恢復的速度。
這怎麼可能?
他不精心保護,難不成任由顏煙頹敗,然後復發?
當下,段司宇只覺得荒謬。
可等走到走廊上,側頭望向窗外時,段司宇驀然想起,有件事他還未完成。
孤傲與要強。
他和顏煙各自的問題,已在逐步改善。
但被生病這事耽擱,安然度日數月,他險些忘記,他與顏煙的相處方式可能有問題。
難道原因真的在他?
而不在顏煙?
進病房前,段司宇頓住,不自覺回想謝向的話。
吱吖——
病房門先從里打開。
顏煙看見他,一怔,「怎麼不進來?」
「我在想醫生說的注意事項。」段司宇走進病房,關了門。
顏煙明顯不安,「檢查的結果有問題?」
「沒有問題,我們今晚就出院,明天......」段司宇欲言又止。
「我得去看醫生,心理醫生,我知道。」顏煙勾了勾唇,企圖用笑容改善氛圍,減輕段司宇的難受。
可這笑近乎發苦,掛在蒼白的臉上,更顯得易碎脆弱。
心口抽搐得厲害,被這笑攥得生疼。
段司宇無聲呼氣,「不是只你去看,是我們一起。」
「......謝謝。」顏煙主動上前,摟住段司宇,額頭主動靠在他胸膛,一個依賴而獲取安全感的姿態。
謝謝。
顏煙道謝,是因為默認所有錯都在自己,而他只為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