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活了近三十歲第一次來遊樂園,頂著許多多的皮囊,他不用再維持著『笑面虎』的形象,他也可以肆意的鬧,也可以以吼叫的方式去抒發壓在心裡的痛苦與寂寞煎熬。
喊出來之後,許柯新覺得輕鬆多了,可悲催的是,經過如此方式發泄,許多多這個omega身體遭不住,頭昏腦脹四肢發軟,下來後差點一個趔趄摔地上。
蔣文睿方才帶孩子們去買棉花糖了,回來後就看見許柯新面如菜色地坐在長椅上,那模樣難受極了。
蔣文睿遞過去一瓶水:「漱漱口。」他沒有出言關心,因為沒必要,他也不是多麼貼心的人。之前許多多暈車,也是因為想到了那人,才鬼使神差地給了他藥。
「謝謝。」許柯新先是漱了漱口,然後又喝了幾口,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舅舅,我想坐水上碰碰車。」顏顏指著旁邊的水上樂園,「你上次就說等下次來就帶我們玩的。」
蔣文睿看了眼面色緩和的許柯新:「十分鐘碰碰車,你行嗎?」
「沒問題!」許柯新聽到了『行嗎』這個詞,本性就立刻上頭,把水一放站了起來,alpha不能說不行!
沒想到,接下來的十分鐘是許柯新這輩子最難熬的十分鐘,剛剛過山車的暈眩還未消退,就迎來了一波水槍的洗禮。
水上碰碰車年滿十周歲可以獨自一輛車,十歲以下得要家長陪同,許柯新和阿澤一輛,甥舅倆一輛,悲催的是得許柯新駕駛,因為阿澤要用水槍攻擊。
或許是天生小孩子都喜歡水,姐弟倆玩嗨了,兩個人嘴裡喊著沖鴨,撞他,手上攻擊毫不手軟。小孩子目標不准,而且小孩子身塊小,很輕易就躲開了,但兩個駕駛的大人卻被噴成了個落湯雞。
十分鐘結束,兩個孩子還意猶未盡,蔣文睿拿毛巾擦著頭髮,然後搖頭:「現在還有點冷,再玩就容易感冒了。」
許柯新脫下防水服換好自己的衣服,擦頭髮的時候微風拂過,突然感覺鼻子有點癢,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甥舅三人立刻齊刷刷回頭看他,他擺手,吸了吸鼻子:「沒事。」
有什麼比坐完過山車又淋水更悲催的嗎?
有,那就是因為受涼感冒了。
許柯新被送回許家後,當天夜裡就燒了起來,三十九度八,對於一個大人來說這種體溫分分鐘燒抽過去。直到天亮,秦川來叫許柯新吃飯才發現他已經燒糊塗了。
許家沒錢送他去醫院,秦川拿出家裡常備的退燒藥給他吃了,又給他硬灌了好幾杯熱水,許柯新這才意識清醒了些。
「多多,知道我是誰嗎?」
許柯新剛有意識,就聽見許雁在耳邊喊。他下意識皺皺眉,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