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跨出敞開的院門,隔壁大娘揣著手貓在門邊,兩方對視各嚇一跳。
大娘滿頭風霜一臉苦相,被逮個正著後,她不慌不忙直起身子兩手敲打腰背:「哎喲,老了老了,走沒幾步就得歇歇,你們,出門啊?去城裡?」
崔銀蓮不欲和鄰里吵鬧,平平淡淡點頭應是。
大娘瞬間哪也不痛了,吊起稀疏眉毛熱心模樣地一拍手掌:
「做什麼去?城裡我熟啊,我能給你說說情況,帶你去都行,聽說你家兒子也在讀書啊,是不是要買筆墨書本的,我告兒你,那書香鋪子,要沒個熟人,你就盡等著被宰吧。」
大娘手掌做刀狀,往下一咔擦,神情都跟著猙獰起來。
怕不是真正被宰的人,是她自己,或者說,那不叫宰,那就是個非常正常的…高價。
李寶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童言童語:「誰宰我們,我們就宰誰。」
孩子笑嘻嘻軟糯糯地說完,兩根手指併攏往外一揮,是砍人的架勢。
崔銀蓮扶額:雖突然,但她毫不懷疑,這孩子,是說真的。
展和風神遊:好冷,好冷,娘子冷不冷,要不挪近點給她擋風。
關無艷欣慰:總算學好一回,有她風範,不過她有些猶豫,練武很辛苦的,要教嗎?
……
大娘卻只當孩子不懂事瞎插話,她熱情招呼著幾人:「那咱走著吧。」
怎麼就走著了,哪裡就咱們了?
不等他們拒絕,大娘家院門開啟,傳說中痴迷於讀書,且絕對能中舉的那位讀書人,出來了。
只看臉上紋路便知,男子顯然已不年輕,個子中等有些發福,他板著一張臉,眼中似看不見展家幾人,對著他娘不耐煩開口:
「娘,給我五兩銀子,我要去城裡買書。」
大娘一句「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卡在嗓子眼裡,她哆嗦著嘴唇變了調子:「多少?又要五兩!」
理智很快恢復,她將兒子往院裡推,又堆起勉強笑容對幾人道:「我這麼兒啊,就是太愛讀書,家裡書太多,說不準都買過了,我們去找找,呵呵,下回的,我陪你們上街。」
大娘看著展家人離去,回過頭看著院中煩躁踱步的兒子,深深嘆了口氣。
隔壁這一家有牛又有馬,院裡常飄肉香外間大把鄉親,早歸巷子裡的住戶,再不敢輕看這幫難民,估計私下還琢磨著要交好,她離得近,也正正是有這個心思,更有這個便利。
為的什麼,她說不清更不敢想,養著個太愛看書,回回一科舉就病倒,總是差點運氣的兒子,大娘心裡泛酸又泛苦。
兒子催她:「娘,這次要買的是上科狀元寫的文集,很重要的,家裡不可能有,上次我就看見他們在搶,兒子心疼家中不易,特意等到大哥發工錢,才和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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