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反思後,良鎝突然心生不安,縱觀整個西圖瀾婭餐廳經營:宣傳點子是 Jane 謀劃的,真人秀是 Jane 決定的, 客人是Jane 挑選的,未來是Jane 定奪的,他則像個多餘的人, 更像個附屬品。
第74章 第四個下旬:01
鏡上水霧漸漸散去,顯露男人身影,它下巴、脖子、襯衣與袖口,沾滿血跡,猩紅液體還未乾涸。他輕輕一擰一甩,血滴從布料內飛出,濺落在白瓷盆邊沿,變成數個排成直線的圓點,若用畫筆輕輕繪挑,似乎能變成一枝傲骨錚錚的梅花。
這就是良鎝此刻心境。
他伸手觸碰下鼻子前端,不由疼的倒抽冷氣, 左右打量,細細端倪奇怪傾斜的鼻子,他掏出手機,撥打給莫阿肯。
接通後,對方嚷嚷,「你竟然還知道回電話啊?今天你是有骨氣,掙足面子,但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和詹望,替你挨下多少次白眼。」
鼻體神經活躍著,疼痛漸漸戰勝麻木感,「我鼻子歪了,你要救我!」
歪——某種世人價值觀中,它代表著不正,例如你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車開歪壓線,某個想超車傢伙,會猛按喇叭咒罵你,而你因音樂太響,或正犯困打哈欠,沒聽到後車鳴笛聲,有可能會造成交通事故,或者被公路攝像頭抓怕住違章記錄。
反正所有人都不可否認,變歪之前,如果稍微糾正,就有可能避免發生禍端,可惜這是最理想狀態。
多數時結果,該歪的,註定很難歸正,只能引以為戒,不然不會存在一個叫命運的詞彙。我們人類,即是惡果製造者,同時也是食用者,善於反省的那批人,會因此種出滿園春花,其餘那些日,也就如同良鎝,會被無力感所籠罩。
如果你不信,可以盯著良鎝身後那個鐘錶秒針看看,從浴鏡內打量,鐘錶此刻正在倒轉不停,他正將良鎝人生,倒回10天之前,那個上午七點良鎝前去往星河灣執行工作,最終不得不做出重大選擇的日子。
近段時間良鎝跨入這棟大樓,高達十一次!
只因方方對發布會提案,頻繁改動,導致布置環境、食物、流程與燈光等細節,屢次被調整,直到昨天一箱箱物資,經過重重安檢搬進大樓,那些刪來划去、添三補四的流程繪圖,才被揭下牆,隨著大家一聲竊喜,隨著良鎝指揮,它們齊齊被搬出客廳,與等待賓客們前來感受的那些盆植、太空銀餐檯、造霧機、花瓶、彩縵等等, 堆在某個臨時當倉庫的房間。
九點半左右,一批高價所雇臨時廚師,與打扮帥極男模服務生,排成一派走進方方家,此時客廳宛如走秀後台。那名剛睡醒,就下樓來檢閱的女主人方方,依次掃過模特們的臉,滿意點點頭。
良鎝得令,開始安排他們熟悉場地與工作,告訴他們如何能掐好點照看烤箱,如何平端托盤,如何撞人後還能保持微笑,如何面對攝像機時心態平和,如何被醉鬼使喚或不開心賓客肆意批評時自尊心不受傷——這批靠臉蛋和好身段,得以來的小伙們,從兩家模特公司抽選,他們一切外在形象,只為實現對美男西圖瀾婭餐廳風格與個性特徵的拷貝,修補因良鎝經商與情商不足,造成兩場晚宴的「撞車」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