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闻言摆了摆手,粗声说到:“我在马车里凑合一夜就行,明天天不亮我就得走,就不去打扰公子一家了。”
见此,宁砚就没有强留,将钱付清后,背着行囊就走上台阶,扣响了门环。而车夫则赶走了马车,寻了一颗大树停下,钻进去睡觉了。
宁砚敲了一会儿的门后就停了下来,站着等待时他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落榜他已经看开了,但他怕看到他娘和秋歌的失望。
没过多久的时间,随着“吱呀”一声,伴着门环撞击木门的声音,门从里面被打开。借着月光宁砚看清了陆秋歌的面容。
张了张嘴,宁砚低声说到:“秋歌,我没考上。”
宁砚垂着眼帘,不敢去看陆秋歌的眼神。即使他清楚在夜晚根本就没办法看清眼中神色的变化。
“那三年后再考就是了。”陆秋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柔声安慰道:“砚哥儿,老太爷可是也是考了三次才过的。娘常说,你比老太爷比老爷都优秀,整个宁安府能找出来几个十八岁的举人?”
“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和娘。”宁砚嚅嗫的说到。
一双手攀上了宁砚的肩膀,将他挎在肩头的包裹取了下来。然后又轻轻抚平他衣服的褶皱。
“快进来吧,更深露重的。你先去房间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洗完后好好睡一觉,就不会多想了。”
“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怪你,怨你,但我和娘不会。”
宁砚跨过门槛进了大门,看着陆秋歌将门重新关上,然后插上门栓,突然一步上去从背后抱住了陆秋歌,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秋歌,你怎么这么好。”
陆秋歌的身体僵了那么一刻就缓和了下来。没说话,也不动,任由宁砚这样抱着她。
片刻后,宁砚放开了陆秋歌,转为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走吧,去厨房,我和你一起去。”
“好。”
油灯在厨房内亮起,宁砚等陆秋歌将火烧起来后接替了他的位置,坐在灶门前照看着灶洞里的火,陆秋歌起身往锅里添水。
宁砚看着油灯灯光下陆秋歌来回的身影,心底暖融融的。在等待水开的时候,两人说起了话。
“上个月管家小六又来送钱了,一共十八两,我放到娘那里了,你要用的话就去她那里取。”
宁砚笑着说到:“你全给了?不是让你留一点私房钱吗?”
陆秋歌盈盈回到:“我可没当真呢。”
“那以后我帮你当真。”
“好啊,你帮我。”
“你和娘这段时间还在地里忙吗?其实我觉得可以把两亩地连同里面的庄稼一起租出去。你们又不让我帮忙,总不能让我看着你们劳累吧。”
“没地里的活儿要忙活,我和娘反而闲的无聊了。”
“要不我去买几本话本回来?你识字,还可以讲给娘听,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你不就是写话本的吗?”陆秋歌的语气里破天荒的带上了几分俏皮的意味。
“那以后我亲自给你和娘讲,肯定精彩。”
……
水开后,宁砚为了方便,直接就在厨房把脸和脚洗了。陆秋歌把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宁砚送到了寝室。
宁砚阻止了要为他铺床的陆秋歌,将人推出了房门。
“我自己来就行,你快去睡去。这都快三更天了。”
陆秋歌点了点头,给宁砚关上房门后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宁砚做了他成为男人来的第一个绮梦。弄得他尴尬的第二天都不太敢去看陆秋歌。
“砚哥儿?砚哥儿!”
“啊?”宁砚猛地回过神。“娘你叫我?”
白淑兰放下手中黄历,问道:“你今天怎么老走神?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宁砚讪讪的笑了笑,尴尬道:“可能吧。”
“那你再去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再和你商量。”白淑兰关切的道。
宁砚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娘你说,我认真听着。”
白淑兰这才重新翻开黄历放到了宁砚的面前。“我找人看了,一共选了四个日子。四月初八,四月十六,四月二十五,五月初六都是好日子。你看看你觉得哪天比较好?”
至于什么日子,当然是宁砚娶陆秋歌过门的日子。
宁砚对黄历这东西一窍不通。但他想着如果选最近的日子,会不会显得自己在急迫了。
所以想了想,宁砚选了一个不早不晚的日子。“四月二十五吧,我觉得这天应该不错。”
白淑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这天不错。前面两个日子都太近了,都有点来不及准备。虽然你和秋歌的情况比较特别,纳采、问名这些礼节都不需要,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好的。”
“我不太懂,娘您安排就行。如果家里的银子不够用了,您就和我说,我去管家能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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