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拍在臉上。
他的眉毛和眼睫都是黑色,雖然雋秀細膩,但那種純正如墨的純黑,在人群中也是少見的類型。
睫毛尖掛著細小的水珠,飽滿的球體撐成凸透鏡,放大了他眼底的陰鬱與落寞。
去哪?
繁雜信息在他腦海里滾動。
強制撇開對眼下境況無益的多餘情緒,他思考起什麼是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帶小理子離開】
——是悟寧可與他相悖、寧可成為詛咒師也要做到的事情。
夏油傑眨了下眼睛,睫毛上粘結的水珠隨之滑落。
【四組保持帳穩固】
想離開的話必須通過帳,夏油傑想,也許可以從帳入手。
巧合的是,護送理子的伏黑甚爾卡在帳那了。
零咒力的他看不到帳的存在,再三確認過他可以順利走出這個路口,天內理子卻像碰到無形之物一般怎麼也出不來。
伏黑甚爾搜颳起幼年的記憶,噁心人的爛地方講過許多咒術界的情報。
是帳,他推測道。
但對於怎麼打破他看不到的破玩意,他只模糊知道要搞定設置帳的人。
反正他用游雲砸了好幾次都沒半點作用。
打電話也沒人接。
伏黑甚爾看著不遠處眼淚汪汪的藍發少女,深覺這任務比預期要難——得加價!
「出不去了嗎?」帶著笑意的溫和嗓音響起。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看見了還不快點解決。」
在他靠近前伏黑甚爾就看到了。
雖然是咒術師,但考慮到他和五條熟稔的關係,伏黑甚爾偷懶地將他劃為自己這邊的。
淚花點點的少女仰頭去看,長了張騙人臉的小哥,看上去和自己年齡差不多。
一路上碰到的都是想把自己抓回去履行使命的人,但從不靠譜的伏黑的態度來看,這人應該不是來這抓他的。
「你就是星漿體?」來人眯眼打量他好久,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玩意似的,雖然星漿體的確罕見,但天內理子覺得他更關注的是她這個人。
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其他人更偏重於她作為星漿體的作用,將她看成工具或物品,但他的目光仿佛在說,你這傢伙瞧著平平無奇,怎麼就成了個星漿體?
有點冒犯的目光,但意外不討厭。
天內理子拍了下胸脯,自信滿滿道:「妾身就是。」
「天元同化失敗了,你已經沒用了。」
天內理子遭到無情打擊。
夏油傑補齊後半句:「這種情況下,為什麼要設置你不能離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