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猛地掙開他,渾身肌肉儼如凍僵於數九寒冬,硬邦邦的顯露明晰線條。
「悟,」夏油傑就跟沒意識到他的攻擊性似的,邀摯友追憶起往事,「原來悟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呀,為什麼這次不答應了呢?」
五條悟警惕地觀察著他。
「我有對悟好好表達愛意呀,再無理的願望都會答應,比網上聊天時更用心……」
不知道是不是五條悟的心理作用,總感覺青澀面孔多了份若有若無的狡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DK摯友早被替換成手染鮮血的詛咒師?
夏油傑抬眼與他對視,幢幢魅影的紫瞳絢爛,偏洶湧著叫人膽寒的戾氣:「是悟知曉我的真實身份後,後悔與我確認關係了?」
「就像現在,咒力開始波動了,對我的想法沒有興趣,對我的選擇不予關心,判斷我是個需要戒備的壞種。」
夏油傑看到那人手指僵硬的起勢,是赫嗎?
一瞬的想法飄過,他只是又逼近幾分,手指扣上戰慄的後頸,他溫熱的呼吸在炎炎夏日中也足夠灼熱,冷白肌膚上細小的絨毛全立起來,因著極近距離纖毫畢現。
夏油傑低啞的嗓音仍帶著笑:「五條悟,你就是個膽小鬼。」
「不許我忤逆你的話,」
「是,我當然知道怎麼讓你滿意,隱瞞敷衍就能得到關心和照顧,要知道找五條少爺討要比作嘔的人簡單多了,但是我,我」
夏油傑把喉嚨里破碎的字詞,連同抑制不住的負面情緒咽下去。
【但是,我不想在你面前還要偽裝,偏執也好,卑劣也好,全部都是我。】
六眼不需要藉助月光視物,但當朧月從雲層里鑽,疏淡的光將笑顏照得很亮很亮,仿若強行拼接安上去的假面,怪異又扭曲。
這種時候,五條悟又覺得夏油傑不曾變過,像是被惡鬼糾纏拖拽,需要幫助卻不坦誠,而是否定自己,說自己本就是惡鬼的一員。
五條悟手指顫了顫,漸漸放鬆下來:「你……在難過嗎?」
他看到微笑假面一瞬裂開,其下是怔松的迷濛。
「我答應做你男朋友。」
漫長的沉默,在原野的蟬鳴與蛙聲中格外難熬,連林間飛蟲振翅都吵得難以忍受。
「呵。」
是夏油傑的冷笑,是譏諷,亦是自嘲。
夏油傑替他補充:「但是我得聽話,得遠離禪院,得放棄理想,得跟之前一樣,對你言聽計從,是嗎。五條悟,你把我當什麼,你說我偏激不擇手段,可我從未想過利用這份感情,所以,請你,拜託,不要用這種方式命令我,行嗎?!」
五條悟皺眉:「我沒想命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