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絕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送她簪子的人,不知道竹玉憐現在到底如何了,系統說他一直沒有醒過來……如果當時她再果決一點,最開始的時候就用魂玉控制他離開戰場就好了。
那樣,他、他就不會被炸得鮮血淋漓,他就不會到現在還昏厥不醒。
想著想著,她心情低落下來。
謝白白不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他對別人的感情變化感知特別慢,有冷血的緣故,也有從小到大沒有被別人付出過真心的原因。
可是,就在此時,在赤練傘的陰影中,他敏銳察覺到柳若煙的惆悵與傷感。
「這是你師兄送你的簪子?」他問,問的時候,手直接將簪子上的珠子給扯下來。
速度很快,快到柳若煙都無法反應。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手欠?」柳若煙生氣地大喊,她兩隻手都沒得空,只能用托著他腿部的那隻手重重拍他的屁股,以示懲戒。
謝白白渾身一僵,眯起眼,惱羞成怒的情緒在心底翻湧了幾個來回,終於,他還是忍了下來,而且,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秘密。
「你師父說你師兄為了和你在一起,跪在雨夜裡一整夜,我不過拔了幾個小金珠子,你又這種態度,唔,簪子就是你師兄送的……你們師門戀啊。」
他揚起了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對凡人那些為謂的情感,他一向是抱有最大的惡意和冷漠的。
柳若煙臉色微紅,低聲反駁,「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個簪子是另一個朋友送的。」
「哦,不是你大師兄送的,是不重要的人送的,給我又怎麼了?」他理直氣壯。
柳若煙:……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屁孩說了這麼多,目的只有一個,要她的簪子。
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估計等下他就要上手搶了,這支簪子歷經風雨,可再也不能接受他的魔爪了。
她飛快將謝白白放到地上,然後將簪子抽出頭髮,塞進芥子裡,她嚴肅道:「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你別打它的主意。」
謝白白嗤笑,「唔,誰對你都是很重要的人,你上次還說謝無遙對你也很重要呢……你的感情真是一件廉價的東西。」
「你個小孩子,怎麼說的話那麼喪氣。」柳若煙拍他的頭,「就是很重要啊,不重要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魔界了。」
她重新將他背在背上,腳步穩健地往回走。
重新將鼻子埋在柳若煙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脖子秀髮中,謝白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邊把玩她的髮絲,一邊輕聲道:「你們都沒見過面,為什麼你說他重要?只是因為想要扶持他重登魔主之位然後幫你對付李青峰嗎?」
似乎在夜裡,人更容易放下心防。
柳若煙柔柔一笑,回他:「那些理由也是有的,當然,別的理由也有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個理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甚至,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關乎他的未來,他的命運,如果我不來這裡,我會死,他也會死。」
謝白白沉默,側過頭來認認真真打量這個女孩。
她表情如此真誠,有那麼一瞬間讓他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可是,她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謝無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