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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譙郡譙縣。
一座新墳前,王梓晴灑了酒水,默默的祈禱了幾句。她早就知道胡問靜的身世絕不是什麼將門虎女,多半會很悽慘,不也不會兩個女孩子背井離鄉無依無靠,但她沒有想到胡問靜的身世竟如此的不堪。
她重重的嘆氣:「唉。」胡問靜和小問竹真的是可憐啊。
王老爺點燃了一支香,拜了幾下,轉頭看女兒,想要告訴她很多很多很多更加不堪的事情,終究沒有開口。這個世界其實是三個世界,豪門大閥的世界,普通門閥的世界,以及窮人的世界。三個世界毫無共同之處,王家只要沒有落魄,王梓晴知道了窮人的世界的真相毫無用處,只是徒增傷感。
他淡淡的道:「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胡問靜留下的紙條中不僅僅囑託了胡老七夫妻的後事,還囑託他們找到那打死了胡問靜娘親的人販子。
王梓晴點頭,又對著那新墳拜了幾下,這才離開。
王老爺上了馬車,想著胡問靜的囑託,找到那個人販子一點難度都沒有,若不是胡問靜急著趕回關中,也就幾天工夫就能找到人販子。
重要的是怎麼處理人販子,以及由誰來處理人販子。
王老爺默默的盤算著,胡問靜雖沒有明言,但是看她斬殺了胡十七家的人,那是對害死爹娘的人恨之入骨了,連間接害死爹娘的自己家的親戚都殺了,那個直接打死了她娘親的人販子肯定是要千刀萬剮的。王家需要為胡問靜做到這一步嗎?以王家在譙縣的地位,跑到蒙城抓一個人販子,又千刀萬剮了,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王老爺並不擔憂會有麻煩。且不說門閥打死一個平民百姓就是打死一條狗,只說胡問靜已經是官了,官官相護,蒙城縣令對胡問靜在蒙城的鄉村中大肆殺人都置之不問,王家還需要擔憂惹上什麼麻煩嗎?王老爺擔憂的是這莫名其妙的手上沾了血腥,終究不太妥當。
他反覆的斟酌,胡問靜在譙縣的時候王家沒有步步緊跟胡問靜,在處理韋家的時候有些脫節了,說難聽些,王家為了維護與韋家的關係,在壯陽藥膳館的處理上是有拋棄胡問靜任由韋宇軒處理的可能的。只是可能,因為還沒有來得及發生就被胡問靜硬生生的扭轉到了另一條道路上。這「僅僅是可能」到底在胡問靜的心中有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