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學子用力點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朝廷官員也必須按照朝廷律法做事,遂寧案、甘孜案、榆林案顯然都不該是死罪,或者至少不該是全部死罪。
一個學子滿臉的正氣,厲聲道:「『益州遂寧團伙強迫少女賣(淫)案』中主犯死罪也沒什麼,輪(奸)女子,強迫女子賣(淫),數罪併罰判個死罪也無不可。但那些從犯就有些冤枉了,他們被主犯威脅,若是不聽主犯的就會被打死,怎麼能夠怪他們參與呢?」
「『甘孜滬定縣衙役殺人案』就更奇怪了,縣衙的官吏確實處理不當,但是對百姓懷柔又有什麼錯了?人不是他們殺的,案件的源頭也不是他們,為何要殺了他們?那楊家的人更不該殺,他們是無知的百姓,他們鬧事是官逼民反,官府的責任就是對他們諄諄教誨,而不是殺了無知的百姓。」
一群學子振臂疾呼:「對,朝廷判案過重,我們要去抗議!
」
有學子大聲地道:「我們要聯合方圓五十里之內所有的學子游(行)抗議,然後去京城公車上書!」
一群學子聽到「公車上書」幾個字就熱血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
一個學子握緊了拳頭,大聲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為國為民,就在今日!」
一群學子用力點頭,有的跑去聯絡其他人,有的趕去製作標語和旗幟,一股改變時代,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情懷和責任擠滿了胸膛。
學堂的內堂,一群夫子淡淡地喝著茶,悄悄地聽著前面的動靜。
一個夫子慢慢地走進內堂,含著笑,道:「張鐵煽動學堂內的學子去公車上書了。」
幾個夫子聽著「煽動」二字,毫不驚訝。在學子們看來這只是一群心中有朝廷有百姓有正義的行動,在夫子們眼中卻全然不是如此。
一個夫子冷冷地道:「張鐵讀書不成,這腦子可是很靈光的。」
一群夫子點頭,大楚百姓階級躍升的道路有三條,農莊管事、科舉、參軍,但對大城市中家中富裕的年輕人而言其實只有科舉一條道路,胸中有錦繡才華,誰會去農莊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種地或者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殺出一個未來?只是這科舉的道路狹窄也就罷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總有人可以過去的,倒霉的是好些人根本走不上科舉的道路。
學儒家揚名其實很容易的,四書五經只要死記硬背其中幾篇有名的,挑幾篇生僻的,再厚了臉皮瞎吹,保證別人一時半會聽不出有幾分才華。當年大名鼎鼎的琅玡王氏的族長玄學清談領袖王衍不就是這麼做的嗎?想要寫華麗的駢文洛陽紙貴自然是萬分艱難,找個範本仿寫幾篇雄文冒充才子還不容易嗎?當年二十四友之一的陸機的《辨亡論》不就是仿寫賈誼的名著《過秦論》嗎?「命意相似、筆致相似、句法相似、句度相似」,打臉至此,就差直說是仿寫了,可誰能否定陸機的《辨亡論》是篇華麗的好文章?何況寫駢文還能找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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