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在心中苦笑,這就是帝王啊。
回涼不知道劉弘再反思,繼續道:「雖然不知道消息上哪裡出現了失誤,但是顯然羅馬帝國的人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羅馬帝國哪怕沒有軍事力量占領肥沃的黑土地,也沒有道理友好地出售鐵塊和牛馬,間接地支持大楚占領黑土地。
劉弘緩緩點頭,羅馬帝國是軍事強國,不可能犯下任由敵人強大的低級錯誤,他道:「會不會如同我們搞錯了匈奴人和裏海一樣,羅馬人以為我們是其他什麼人?」話一出口,劉弘就笑著搖頭,這個設想太過美好,只是一廂情願而已,最大的可能是大楚西征軍此刻在阿蘭人和薩爾瑪提亞人的地盤上,羅馬人還沒有注意到他們。
回涼咬牙道:「必須在羅馬人發現我們並且集中兵力進攻之前繼續擴充勢力。」
煒千重重點頭,原本以為這裡是裏海,想著慢悠悠種一年田地儘量多囤積糧食,然後隨便吸收一些遊牧民族再向西前進,如今看來計劃必須重做,西征軍已經隨時可能與羅馬帝國開戰了,必須瘋狂地尋找和吸收遊牧民族。
回涼轉頭對王梓晴道:「在羅馬帝國反應過來之前儘量多買些鐵礦鐵塊和糧食。」沒有充沛的物資支援就趕緊從敘利亞和波斯的陸路回到大楚的沙州?回涼在沒有援兵的時候都想著建功立業,此刻後路清楚,援兵越來越多,反而打退堂鼓了?開什麼玩笑。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中黑海上方的位置,胡老大說這裡土地肥沃,適合耕種,務必要搶占下來,西征大軍已經無意之間做到了,眼看為華夏爭取更廣大的生存空間的目標已經踏出了第一步,她絕不會就此退縮。
回涼大聲地道:「我的名字要印刷在教科書上!」
王梓晴眼中掠過一道光芒,她為什麼要甘冒奇險率軍遠赴黑海?因為她也想要名字印刷在教科書上。
作為一個小地主的女兒,王梓晴只知道
琴棋書畫,能夠負責一個小小的商行已經覺得自己是事業型女子,譙縣所有大家閨秀論外貌論才華論見識論心機論禮儀,處處都是她壓其他人一頭。王梓晴以為譙縣就是整個世界,以為在後花園傲視其餘女子就是人生巔峰了。
作為大楚朝的一個官員之後,王梓晴才發覺她以往的人生太廉價。大楚兩千萬人口,一千萬是女子,有多少人與她的人生是一樣的?她是幸運兒,出生在有錢的王家,吃穿用度超過了無數女子,她敢說一千萬女子中有九百九十萬女子的一生享受的榮華富貴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頭,像胡問靜這類悽慘餓死的女子更是比不上她的一根頭髮。
可是,這只是物質上的比較,只是老天爺給她開的金手指。她作為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究竟留下了什麼?只是生兒育女?然後在臨死的時候回想人生,絮絮叨叨這輩子參與了多少宴會,哪一件首飾將某個大門閥貴女比下去了,哪一次一句冷嘲熱諷讓某個貴女三天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