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旬又來了?」屈浩猜測。
時落搖頭,「回去就知道了。」
錘子若有所思,隨即跟著勾起嘴角。
這眼鏡男人在一旁,他有話也不會說。
屈浩一頭霧水,不過這不妨礙他跟著高興,「那我們就快點回去。」
既然做了交易,回去之前時落需得取出眼鏡男人體內的蠱蟲。
蠱蟲畢竟在心臟處,稍有不慎他就得喪命,眼鏡男人謹慎地問:「你能確保將蠱蟲取出?」
「畢竟這蠱蟲在師門內傳下來已有百年,百年來定然有許多人試圖取出蠱蟲,據我所知,無人成功過。」
「你這人真是好笑。」錘子又嘲諷,「你找來不就是要時大師替你解蠱?」
眼鏡男人又抵了一下鼻樑上的鏡架,「我這條命活下來不容易,我得珍惜。」
「我會取出蠱蟲。」
熟悉時落的知道她有十成把握才會說這樣的話,只是眼鏡男人對時落不熟,他思忖片刻,點頭,「好,就要勞煩你了。」
這眼鏡男人是時落出來後遇到的少見的對他釋放善意的修士。
這男人看不上普通人,卻也不會肆意虐殺普通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亦正亦邪,與其將他推到敵對位置,倒不如與他做個交易。
「你想醒著還是睡著?」時落問他,而後提醒,「醒著取出蠱蟲會疼痛難忍。」
「醒著。」男人沒有片刻猶豫。
除了自己,他是不信任何人的。
時落點頭,「儘量讓你的心臟平靜。」
「我知道。」
男人盤腿而坐,他雙目闔起。
時落坐在他對面,抬手,割破自己的手腕,她催動動脈,讓血流的快些,少頃,兩人中間的光潔地板上便積了一小灘血。
屈浩心疼的直皺眉。
要不是為了他們,落落會這麼流血的。
眼鏡男人眉峰稍動,卻沒睜開眼。
時落的血不光對陰魂邪物有極強的吸引力,對修士同樣有益。
小藤蔓跟小人參都有些躁動。
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此刻不過是幾具空殼子,他們倒是沒覺出時落血的妙用。
眼鏡男人明顯感覺到體內的蠱蟲聞著美味,蠢蠢欲動,他眉頭逐漸皺緊,呼吸加重,額頭青筋跳動。
卻沒有痛呼一聲。
時落看了一眼地上的血,鬆開手,血流的慢了些。
她取出一旁的符籙,點燃,扔在那一小灘血上。
本不該燃燒的血卻被火一點點吞噬。
時落的血腥味不重,相反,竟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很淡,卻能讓人平心靜氣。
氣味刺激了蠱蟲,眼鏡男人額頭的冷汗爭先恐後冒出,他疼的嘴唇蒼白。
時落又念了引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