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出口後,趙立新的表情就滯了下。他沒有馬上回答,許之柔便會意了,準備拿根冰棍走,「我隨便問的——」
卻聽到趙立新回答:
「他上高中那會,我們本來就計劃讓他去省一中的,預填志願都寫好了……誰知道那年我生意做垮了,虧了幾十萬,家裡欠了十幾萬,他奶奶那年心臟又出問題,手術費不少……」
這些事情她都沒聽趙見遠說過。
許之柔頓足,怔怔看著趙立新。
「我們本想說再堅持堅持吧,誰知道,這孩子竟然自己一個人就直接改了志願,還拿回來了二十萬塊錢,說是給奶奶做手術,剩下的給我做生意救急……」說到這,趙立新的目光已經沉沉落到了地面上,面上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許之柔沒想聽到會聽到他家裡的事情,錯愕之餘,又好像能理解趙見遠為什麼不介意白考了那麼多分數,也願意「自降身價」將志願填報到和她一樣的學校。
他的母親去世,父親另娶生下弟弟,一家三口在外地生活,他在很多意義上就已經成了游離於家庭之外的外人。所以他可以「自願」留在兆海,不讓趙立新夾在阿姨和他之間難做。
奶奶年邁需要花錢,家裡也需要花錢,於是他也可以放棄更好的學校,以緩和家裡的經濟困境。
同樣每天往復地上學放學,但趙見遠成長以來的十八年,早就面臨了許許多多無形的壓力。
他在這些無形的壓力中習慣妥協,習慣將自己放到最低處,好像只要能讓大家都好,他怎麼樣也無所謂。
就像鄰里對他的評價一樣。
除了學習好、長得帥這兩點,最多說到的就是「懂事」。
可是他難道沒有反抗過嗎?
哪有小孩生來就是懂事的?
趙見遠也不是生來就是個骨子裡自我悲觀的人。
冰櫃玻璃蓋上的冷氣從縫隙里蔓延出來,涼絲絲的,在這炎熱的酷暑里竟然讓人打顫。
許之柔被一陣鋪天蓋地的難過情緒包裹,回過神來,趙立新已經說了好多話。
她沒太細聽,走前,從冰櫃裡拿了根小布丁意思了一下。
趙立新還站在小賣部前頭,最後幾句話在說:
趙見遠和他都不太說話了,甚至連高考報志願也沒有要和趙立新說,他想讓許之柔幫忙勸導勸導,緩和緩和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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