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溫度計,一個叫濕度計。他也不管那是什麼,總之死死記住幾個標記,看著到標記了,便叫人加熱或是降溫,又或是調整管道的遮擋,叫水氣進來。
記下這些,活就不難,但確實一點不能晃神,時時得看著。將仲不覺得有什麼,他已經知道工錢了,他跟人輪著值守,有時候輪到夜裡,但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個月卻能發六百錢給他。
不發糧食,直接給錢。將仲知道的時候險些暈過去,這許多錢!官田裡打去年開始就種上了大王帶來的韓氏麥,麥價已經降了。當年麥飯難吃,麥價不高,自從能磨成麥粉,麥價就開始漲上去,直到種的人多了,才維持在一百三十錢左右。而現在降到了一百一十錢一石。明年大夥都種上韓氏麥,怕是一百錢就能買。那他的工錢,一個月能買六石麥啊,又不用下地拋灑汗水,這種好事,將茅竟然不來,將仲恨不得現在就回家把他打一頓。
他要是還看不好這些缸,那還叫個人嗎?
一缸粉,總要等四五天才開缸。第一次開缸時,將仲很是緊張,但肥伏一個一個查看了,非常滿意地點頭,對他們幾個糖化車間的人說:「我以為總得失敗一兩次,不想竟這麼好。月底你們還能拿著獎賞哩。要是一個月廢上一次,獎賞就沒了,廢了兩次,工錢也得扣。一次廢的不超過五缸便算成。」
這都是說過的規矩,將仲點著頭,嗅著味道。奇怪,那本來沒什麼味道的粉,怎麼現在嗅起來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呢?
他已經知道「糖」不是「餳」,但也是一種甜甜的東西了,原來是這麼來的嗎?
不過下面就不是他的工作了。東西被運走,他問過人,還得榨,然後提純,最後變成濃稠的糖漿。他很好奇那是什麼。
肥伏知道這些工人在想什麼,他跟著齊王派來的那些先生們學習時,也是這麼想的。土豆和紅薯磨出來的,叫澱粉,和澱粉一起放進缸里的,是一些「黴菌」。這東西只在先生們手裡握著,定時送一些過來,由他親自放進去,不假於人手。檢查糖化程度也是他來,別人還沒掌握。
榨取提純倒不是難事,他只在最後來檢驗成果,並讓不在崗的工人們帶著自己的碗過來。
開缸之後,糖化的澱粉送去榨取提純,就成了糖漿。那不能吃,太濃稠了,要兌上水才能喝。肥伏當初也嘗過,那時他呆住了,因為他的舌頭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甜到心裡,叫人甜得顫慄的東西。帶著他將糖坊從無到有建設起來、手把手教他做事的先生們說:「你到別的地方主持糖坊的時候,第一次成功,也叫工人們也嘗嘗味道,不要怕浪費,這東西做起來很便宜,讓工人們也帶點回去給家裡人嘗嘗吧。今年還不行,等北邊土豆都種起來,我們的工廠慢慢開起來,吃得起糖的人會越來越多,日子會跟糖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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