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吧。」韓信微笑,「明年定然再送一批給項兄。」明年會稽郡說不定就歸齊國所有了,也不用項羽來送了。到時候倒是可以多送他點水果硬糖,懷念一下會稽風味。
「好,說定了。」項羽又飲了杯酒,正想說一說河南之地匈奴的事兒,就聽劉邦笑著插話:「就是那水果糖麼?巧了,我這裡還有。」
項羽眼睛一亮,就盯過去了。
劉邦心裡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了。鴻門、設宴、他、項羽,以及……糖?
但他臉上毫無異色,笑嘻嘻地道:「這不是齊王看我年長有了子女,多送了一些給孩子們麼。這幾個孩子都在老家,要見面還得等我安置下來再去接,到時候糖說不定都化了。我就先厚著臉皮轉送給項將軍了,回頭再跟齊王伸手,想來齊王也不會舍不得給侄子侄女再送一份。是不是?」
「正是,正是,伯南自然沒這么小氣。」項羽點頭,頓覺沛公十二分的順眼,立刻敬了他一杯酒。
韓信除了搖頭還能說什麼,只能端起酒杯,一起飲了一杯。
宴後,劉邦回去找張良說話,只是說媒的事沒成,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這可不怪我,齊王沒這個意思,還讓我轉告你,你家女公子應該也沒這個意思,讓你最好問清楚了。」
張良有些驚訝,不是驚訝於韓信無意,而是驚訝於韓信竟然讓他再問一問阿若,倒是顯得比他更了解女兒了。他不是聽不進人言的,沉吟著點了點頭:「自是與沛公無關,是良冒昧了。」
送走劉邦後,他想了想,又叫來了女兒。
張澤若跟田樂陽請了假,田樂陽也大方地批了個長假給她,只讓她在開拔時記得回來,或者軍中有急事時必須即召即回。所以這陣子她都陪在父親身邊,父女倆長年分別,這次相逢卻是相當能說到一處。
張良對她不以嬌弱女兒視之,張澤若也越來越膽大,與父親縱論天下,肆無忌憚,里外里的暗示父親快從韓國這破船上跳下來,跟她一起為齊國效力。她原本瞄準的九卿位置可以讓給父親做。這是女兒的孝順,父親你真的不來嗎?
張良也只能苦笑。他要想為齊國效力,當初在韓信身邊數年,順勢留下來不好嗎,何必等到現在。若是韓信與項梁換個位置,留在關中立國的是韓信,他倒是可以去做個謀主,以求得對韓國的庇護。現在韓國之側的龐然大物是項氏,他哪裡敢去齊國而得罪了項梁呢。
不想說這個,他岔開話題,道:「我托沛公問了齊王,是否願意結親,他卻讓我再問一問你。阿若,你是什麼心意,與為父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