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的法家學子絲毫不以揣測迎合君主心意為恥,反以此為榮,專心投入到齊律之中。在聽李斯講解之外,自己也嘗試做同樣的解讀,在一次次聚會中大膽向同伴宣講,互相辯駁以為樂事。
張蒼越聽越驚,漸漸連《荀子》的註解都放下來了。他也不確定這些法家弟子的解說對不對,他聽著連「均田地」、「一尊卑」之類的說法都冒出來了,還都能舉出齊律原文,雖然被李斯叫止,轉到了其他方向,但看起來好像李斯並沒有否定他們的說法……
不是,齊國到底想幹什麼?張蒼自己想不出來,決定向李斯直言。李斯卻但笑不語,只說:「君上家學或許果然承自古之聖賢,其所思所想暗合聖賢之意,求天下大同,於是難免在律法中顯現。然而世事尚不到這等地步,你不見齊律如今也不曾給平民分地麼。這些記在心裡,知道君上的本心便好,平時為官倒不必拘謹於此。」
意思就是不用想太多。可聽了你們一天比一天大膽的聚會論法,張蒼心想我還能不想多嗎?
他又不是一心向學的學者,他也是想做官的。這事倒是讓他沉靜下來,好好讀了陣書。到李斯為相後,他去向李斯求官。這讓偷偷關注著他倆的未來小年輕們有點失望。
「我還指望他研究微積分呢,沒戲了吧?這麼不專注。」
「人家歷史上就做過丞相,數學是業餘愛好啦。中國古代好多科學家都是業餘愛好,當官才是正經事兒。」
「也不完全是官迷。張蒼的《九章算術》本來就是應用數學,他想做事是正常的。」
「就是,牛爵爺也官迷呢。」
不管未來人怎麼議論,張蒼反正也不知道這些「身後評」,他對齊國的一切都很好奇,打算在這裡長久立足,正好同門師兄又當了丞相,就來求推薦了。
李斯現在的作風跟在秦國時不太一樣,十分謹慎低調,拒了幾次同僚的往來人情之後,門前甚至說得上冷落。不過他沒有拒絕張蒼,他很清楚張蒼的能力,儘管這個同門不是法家,號稱儒家但又跟荀子所傳不太一樣,學得很雜,但李斯認為張蒼正是當今齊國需要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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