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真愕然,聽不懂那是什麼,只聽得日耕千畝,便覺得里典在胡言亂語,不過還是問了一句:「管飯嗎?給錢嗎?」
---------------------------------------------
上谷郡居庸縣中平鄉,五月初四。
將茅家已經買了牛,他早起到地里忙完,中午吃了一頓,下午套上車,慢悠悠地去了縣城外的糖坊一趟。
將仲早派人等著他了,他在糖坊幹活,因為年老性子穩,腦子也不笨,身體還好,竟然被他一個進工坊時字都不認識的老頭子,牢牢地把住了糖化車間的活,在坊里地位越來越高,現在還帶上了兩個徒弟。
今天他輪到他在糖化車間,完全走不開,所以是准女婿兼徒弟李次在等著將茅,把提前買好的一小壇糖漿給他搬到牛車上去。
搬完了,李次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靦腆地摸出一根銅簪子,怕人看見似的一把塞給將茅,小聲說:「給雲買的。」
將茅好笑:「我又不是雲,你鬼鬼祟祟的作甚。」說著從牛車上拿下三雙鞋,交待他:「這兩雙是給阿父的,這雙是給你的。」
至於是誰做的,那還用說嗎?
李次紅了臉,憨笑著塞懷裡,繼續小聲跟將茅說:「坊里正在建屋,都是磚屋。先付一筆錢就能住進去,然後每個月扣一點工錢,三五年就能還完。明年……明年……」
將茅拍了他一下:「你怎麼不跟我阿父說去?」
李次扭捏了一下:「說過了。」
將茅也明白了,這是讓他帶話回去告訴妹妹將雲呢。
「行,我知道了。」
趕著牛車回去,一家人包括還沒出嫁的妹妹和守寡的大嫂都開始幹活。上谷郡去年讓種桃,也不是都願意種,但將仲特意調班回來領了樹,跟另一個積極分子趙食其一起說服同里的人家,他們一里人一起種了一片山坡。
那樹也不知道哪來的,不是樹苗,都已經成材了,種下去成活得很多,今年就掛果。有一部分熟得早,田典說叫油桃。不過來教他們種樹嫁接的那個先生不太滿意,說種得不太好,酸。
將茅嘗過,明明很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