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魯禾留了下來。張澤若本來要她跟自己住,但魯泥不想麻煩她,只跟她借錢買了間小院,準備慢慢還。畢竟她帶著孩子,住宿舍不方便。
臨淄的房價太貴了,不然她買個大院子,就好叫一家人都搬過來。不過現在魯泥也聽了張澤若的勸,努力攢錢,準備在還債之餘,儘量能在家鄉縣城裡買個院子——老家的房價也會漲的,張澤若篤定地說,魯泥很相信她。
「哦哦哦,阿皎會叫人了。」張澤若洗過手來逗孩子,拿著個木球一拋一拋的,引得魯皎大眼睛轉來轉去盯著瞧,又伸胳膊伸腿的來夠。
其實孩子腿腳挺有勁,不過魯泥聽自己師父說嬰兒不急著學走,多爬一爬更好,就沒急著教她走路。
「我家皎皎生得白,像她阿父。」魯泥很自豪,她自己一家人都是黑皮,生了個白胖孩子特別得意,生怕人看不出來,見人就炫耀,所以對魯皎的名字也很滿意——皎皎如月,月亮什麼色的?白啊!
薄姬安靜地在一邊,聽她們說話也聽出來了,這孩子跟她一樣,是母親與人私通所生。這種事現在很常見,不算什麼,出奇地是魯泥的身世。
張澤若問到魯禾的教育時,引得魯泥好一頓傾訴,說起家鄉的教育,恨自己月俸還不夠高,不能把家里人都接到臨淄生活,已經年長的大兄顧不上了,更小的弟弟也先不管,且把魯禾弄過來進學。
說著說著就說到魯泥是怎麼從爛泥地里掙出一片天地的經歷,張澤若對著她一陣夸,誇得魯泥都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總吃不飽,想吃飽。阿母又老憂心家里窮,憂心我到年紀了嫁不出去,年年在家里要給我交算賦。我心裡煩得很,阿姊你們來教識字的時候,我覺得有意思,一心學認字就忘了餓。後來他們問我學不學醫——不學是傻子!」魯泥說得鏗鏘有力,眼睛發亮,仍然記得當時的激動,「能學一手醫術,我不管嫁不嫁人都能活得更好,幹嘛不學。後來也是,問我肯不肯看男人身子給男人治傷,四十石米呢你說我肯不肯?哈哈哈哈哈哈!」
她跟張澤若白蕪君不同,大笑的時候是真的一點儀態也無,但薄姬卻有點羨慕她,也不知道是羨慕她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大笑,還是羨慕她能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
三個好友說笑了一陣,張澤若帶薄姬回自己府中,路上狀似無意地向她介紹:「蕪君的父親是淮陰縣尉,一家都在關中,不敢為韓氏效力。蕪君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投軍的,如今在太僕手下做事。我父如今乃韓國司徒,當初若不是換了男裝投軍,現在恐怕也已經嫁與父親的故交之子,埋首於家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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