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鋼板也是一樣。他跟匈奴交戰過,知道匈奴的武器,首要的就是弓箭,然後是馬上用的直刀。鎖子甲防箭和劈砍效果很好——齊軍是真的不拿鋼鐵當錢看,成軍之後集訓,他親眼看百夫長拿一件鎖子甲演示過,橫劈豎砍狠狠折騰了一通,就為了讓他們了解甲衣的防護力,上陣時知己知彼。
另外匈奴還會使用青銅戈和啄——好些年過去了,或許他們現在也用鐵器,狄去病不太確定。鎖子甲對這兩種武器的防護不太行,但弧形胸甲足矣。
狄去病也曾經嘀咕過齊國未免太有錢了,竟然給他們全軍都換上了鐵甲,後來還是什長人脈廣,不知道從哪問來的道理,回來一說,他們才恍然大悟。
現在齊國的鋼鐵產量大,蒸汽機也不光用來耕地,鐵甲都是用蒸汽機帶動著機器編織出來的。
這下就是他們同什中識字最慢的憨子都恍然大悟了——
「匠人做皮甲得多費力啊,還得宰多少牲畜才有。那燒水的機子能帶動大鐵牛,鐵線用起來也跟婦人的針線一樣輕巧吧!鐵甲反比皮甲便宜了。」
什長笑罵:「你個憨子,你又懂了!」
憨子嘿嘿笑著伸出手,手上是長年做皮革染出的印跡:「在家打小給我父幹活哩。」
狄去病也跟著大夥哈哈大笑起來,心情舒暢又安逸。饒是膽大好弄險的他,也不是一心衝著死去的。有這樣的防護,他對將要來臨的戰鬥越發渴望起來。
等他們都準備好了,遠處也看見了匈奴大軍揚起的煙塵。狄去病只覺得熱血沸騰,連立什麼軍功,戰後得什麼賞賜也沒想,只想著:「今天乃公讓你們知道厲害!」
像他這麼想法單純的人不多,至少趙佗不是。
趙佗一個趙人在百越之地能適應下來不容易,因為早年與韓信的配合,後來與韓川的共事,可以說他跟任囂都是韓川父子的嫡系。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們兩人的幸運,熬過百越的水土不服之後簡直就是躺贏的人生啊。
但趙佗自己不滿意。儘管南越王和王后還在向南拓土開疆,但這種化外之地,就是再富饒,想進入華夏視角那也是一二十年之後的事了。現在論功業——論能上史書的功業,那還是得中原逐鹿才行啊!
為此,他一聽說諸王會盟要伐匈奴,就立刻向南越王請命,請求能回中原參戰。現在打匈奴,回頭平定諸侯還能少了他?
韓川也不介意,南越人口少,他連兵都沒派,就讓趙佗帶著少量親信兵衛回韓信那裡聽令了。
這也正是趙佗所盼望的。匈奴當然要打,不過能藉此回中原就更好了。齊王手下如今立下功勞的那些將領,又有哪個比他厲害不成?
所以當匈奴人出現的時候,趙佗的血也是熱的,滿滿都是功名之心。
諸將都有自己本部兵馬,趙佗負責的這一面接敵時,自然由他具體應對。弓手率先射出幾波箭雨,然後步卒取長矛攢刺,直到匈奴用人命消耗完第一層車陣之後,聯軍有序退入第二層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