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那個夢中,父母早逝家境艱難兵書殘破無人教授,這種境地里成長起來的大王,依然在二十多歲時拜為大將軍,破諸侯敗項羽,為那漢王掃平天下。
這不是天授,什麼才是天授。
海風吹拂中,韓信執著釣竿微微皺眉,張澤若想,那時他在淮陰城下垂釣,魚兒遲遲不能上鉤,又是什麼樣的心境呢?
又想,難怪大王少年得意,在父親口中是個意氣風發萬事順遂過於天真的青年俊才,而她日常所見的齊王卻常懷鬱郁,心事重重。
她似有千言萬語要開解,最終只化為無力的一句:「大王,都過去了。」
「嗯。應該說,是沒發生過。」韓信說。
對他們來說什麼也沒發生過,但對大王來說,那些事都印在他心裡,成為他這個人的一部分了。張澤若默默嘆息,知道難以開解,也不再說,見韓信好似要說什麼,搶先笑著問道:「那臣呢,在大王的夢裡,知道臣的生平嗎?」
韓信一滯,苦惱地道:「我只知道子房早就幫你找好了夫婿,應該生活很平順。你知道你阿父處世向來穩妥,絕不會誤了你。」
果然是這樣啊。張澤若低頭無聲的笑了笑:「平順嗎?其實我可不喜歡這種平順了。」
「嗯?」
「也就是說,若是沒有大王於齊國稱王,我這輩子,就只能嫁一個父親選擇的最可靠的人家。男方官職不會太高,人材不會過於出色,免得捲入什麼風波;家風應該會不錯,性子不錯,對我也不差……然後我生兒育女,過著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到死。」張澤若抬起了頭,迎著陽光綻開了比太陽還燦爛的笑臉,「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想為大王出謀劃策,像父親一樣聞名於諸侯之中。我想身居高位,一言可決軍國大事。我想自幼所讀的書都不曾埋沒,我想與大王一起出海遠走見海上奇景,去先輩都不曾踏足過的地方,讓後世史書永遠留下我的名字。我張澤若,絕不應該只是某氏之妻,某某之母!」
「對……你可以……」韓信無意識地應著,忽地眼睛睜大,手一松丟下了釣竿指向前方,張澤若也回身看去,就見遠處海中高高噴起一道五六米高的水柱,在那水柱旁,有水中大魚露出一截身體,令張澤若也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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