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則可以細說說,叫他們安心。
「我看你家可以。你們世代居住在齊國務農,不是外遷來的人家,查起來身家清白,還是因著大王入主齊國才發家,這就非常加分了。然後主要是魯泥,她是跟著大王打過定陶和鉅鹿的軍醫,前幾年又跟著大王出海,最是忠誠不二之人。你是魯泥大兄,你這樣的人家不可靠 ,什麼樣的人家才可靠?我跟你說吧,我已經把你推上去了,審察也已經過了,就等你這結業考試結果。」
費女眨巴著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哎呀,這就是,已經定了?阿石這就能去大王那兒做事了?」
「哈哈,能啊,明天我帶你報到,先去學規矩,不出紕漏的話,半個月後就開工了。」方粟一拍腦袋,想起來最重要的事忘了說,「沒跟你們說工錢吧?外面幹這種活,工錢不會超過四百。在宮裡給大王幹活就不一樣了,工錢那是六百,六百錢!跟工廠一樣,退了之後發養老金到六十。錢不多,也沒什麼前途,但活輕鬆啊。魯石小學結業,想找個好活計還是得繼續學。可我看他三年不掙錢,人已經急了,恐怕是學不下去了,不如先幹著,然後也有空閒時間,能定定心心學門手藝,再尋摸前途。」
費女差點暈過去,手扶著頭哎喲了好幾聲,還沒說什麼,眼淚就淌下來了,惹得方粟好一陣勸,又說「苦盡甘來」,她才擦著眼睛不好意思地再三道謝,又要叫魯孟出去買鹵貨熟菜,留方粟吃飯。
「不了不了,今天家裡都備好飯了。下次,等魯石領了工錢,叫他請我。再說這本來也是我還他的情,要不是魯石,我家阿壽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好容易擺脫魯家的千恩萬謝,方粟這回從門走,回了自己家。方壽在院子裡拍球拍得起勁,方粟笑罵一句:「小子!」上去搶了他的球,跳起來扔進了院牆上裝的筐。
這球可不便宜,要不是他算術學得好,被張將軍推薦去做了炮兵軍候,俸祿一樣但補貼比別人高一截,也捨不得買啊。
他忙於軍務懶得找女人,家裡就父母跟這一個兒子,人口簡單,掙了錢不給兒子用,放著也是白放。就是兒子打小沒母親,他又從家裡跑出來投軍,這孩子在家被其他小孩欺負,性子有點懦弱。他把父母孩子接到臨淄安家之後也沒顧得上,結果孩子因為口音又被同學排擠,很是有幾個壞孩子欺負他。
多虧了魯石偶然撞見看不過眼,把那幾個孩子嚇跑了。他們又是鄰居,在同一個學校學習,雖然不在一個班,但魯石一個壯年漢子,雖然個頭不高但胳膊粗壯,跟方壽同進同出的,相當有威懾力。
方壽有了靠山,膽子也漸漸大了,加上方粟捨得花錢,好多孩子衝著籃球跟他玩,因此也交上了朋友,性子慢慢開朗起來。
方粟後來才知道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很是後怕,也很感激,這才有上心給魯石找工作的事情。
父子倆玩了會球,方粟仗著成人身高欺負了一會兒子,才笑著把球拋到一邊,將氣哼哼的方壽拉進屋吃飯。
沒娶妻,父母都年老,方粟就雇了個臨淄本地婦人幹活,飯菜已經做得了,母親還沒習慣叫人伺候,跟那婦人一起端菜布筷,看他倆進來,就催著他們去洗手:「別饞死鬼似的拿手就揀!沒看報上說手上有蟲,吃到肚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