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氅裹著蔫頭耷腦的成蟜,遠遠望去,他整個人有點像一朵黑蘑菇。
這小子是怎麼了?又被夏太后訓斥了?江寧捏著下頜,眼珠子一轉露出壞笑。
只見她撩起衣袍躡手躡腳地向成蟜的方向靠近,在出現在後面的瞬間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成蟜登時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頭扎進了雪堆里。再出來已經兩鬢斑白,嘴上還沾著白雪,看起來像是一縷白鬍子。
瞧見成蟜這副滑稽的樣子,江寧發出了缺德的笑聲。
「寧姊,」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成蟜擦了擦臉,無奈地叫了一聲江寧,「你都多大了,還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不管幼不幼稚,好用就好。不過你在想什麼,怎麼這麼入神?」江寧拿出手帕遞給成蟜讓他擦擦臉。
成蟜的動作稍作停頓,臉上划過不自在的情緒。
這些年他遠離母親壓迫,又有祖母疼愛兄長愛護,鮮少有煩惱之事。見到對方露出這副表情,江寧反倒越加好奇成蟜在煩惱什麼了。
但她也不會追著成蟜詢問,憑藉她對成蟜的了解,這小子會忍不住自己跟她說的。她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那個——」果然,成蟜還是憋不住向她旁敲側擊,「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些奇怪,為什麼他想要交朋友的人總是迴避他啊?」
聽到這熟悉的開場白,江寧在心中吐槽,我的一個朋友是什麼古今中外通用開頭嗎?
「大概是做了讓人家討厭的事情吧。」
「啊?我當時已經道歉了啊——」成蟜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找補,「不不不,我是說我讓他道歉,但是朋友說那個人還是不理他。」
「道歉就一定會得到對方原諒嗎?」江寧反問成蟜,「雖然不知道你,的朋友做了什麼事情,但我想被他一定犯了對方的禁忌,這是不能用一句道歉彌補的。所以想要獲得對方的原諒,你的朋友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成蟜頓時變成了苦瓜臉,嘴巴撅得老高,好似栓上繩能掛壺了:「那我要怎麼辦?」
「投其所好啊。」江寧點了點成蟜的胸口,「最重要的一定要用心,真誠。」
「真誠用心?投其所好——啊,我知道了!」成蟜一改剛才的蔫頭耷腦,雙手握拳,「謝謝寧姊,我知道怎麼向茹女子道歉了!」
說完便樂顛顛地跑開了,留給江寧一個歡快的背影。江寧托著腮瞧著成蟜離開的方向,頗為不解:「這麼快就領悟了嗎?不過他是怎麼惹到百里茹的?」
「茹女子有一塊珍愛的玉牌,成蟜用毛蟲嚇茹女子的時候,茹女子失手摔壞了玉牌。」
嬴政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嚇了江寧一跳。還沒等她說話,嬴政已經把手爐塞到了江寧的手裡:「自己怕冷還在外面待這麼久,又不帶手爐,當心又感染風寒臥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