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忽然看到雪有些興奮而已。」江寧將雙手伸了出來欲調整帽子,卻一不小心落在了嬴政的手上。
青年的手與她很不一樣,修長有力,如他本身一般,帶著稜角。他的手是溫暖的,光是輕輕搭在上面,她凍得發涼的手指便漸漸回暖。
江寧抬起眼眸,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雪花綴在嬴政的眉宇間,如潭水一般平靜的眼眸中盪起微波。只是一瞬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嬴政已經錯開了眸子,轉過了身,拉著她進屋。
「你是小孩子嗎?下雪了還跑到外面去。」
江寧頓了頓回過神,笑道:「王上你這就不懂了吧。在屋子裡看雪和到屋子外賞雪那是不一樣的感覺。」
嬴政解下大氅,側目看了她一眼:「你還是一肚子的歪理邪說。」
「王上一說不過就說我是歪理邪說。」江寧將兩人的大氅掛了起來,取來兩個茶杯到了熱水,「深夜不宜喝茶,委屈王上喝熱水暖暖身了。」
嬴政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一般是她給什麼就吃什麼。江寧托著下頜坐到嬴政對面,觀摩著對方喝水的樣子,不禁再次感嘆,果然人好看做什麼都好看。
她猜楚系的女公子們之所以這麼執著秦王后的位置,除了嚮往權力,大概也是看中嬴政這張臉了吧。果然不論古今中外,顏值很重要。
「你在想什麼?」嬴政發現茶盞,抬眸看向她。
江寧倒也是坦誠:「想著那些女公子這麼想做王后,大概王上的臉也出了不少力吧。言念君子,溫其如玉[1]。」
嬴政食指微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發現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江寧歪著頭笑道:「反正王上肚裡能撐船,又不會同我計較。」江寧換了一隻手托腮,看向嬴政:「不過王上深夜來訪也不是來聽我誇你的,是出事了嗎?」
提起了煩心事,嬴政也忍不住地按了按太陽穴,他道:「相邦被罷免後,宗親們藉機提議驅逐外客。」
江寧咦了一聲,她怎麼就一下午不在,世界怎麼就變了?罷免呂不韋和逐客令不是明年的事情嗎?這進度條怎麼還加快了?但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她又覺得事情提前好像也不奇怪。
「後世有記載?」嬴政注意到了她的臉色詢問。
「嗯。」江寧捏了捏鼻樑,「但後世記載這件事情應該是發生在一年之後,我一時之間沒想起來,結果沒想到提前了。」
在正史上,秦國內部大變後,權力出現真空。秦國宗室以外客亂國為由,要求嬴政驅逐所有列國外客。後來李斯上書陳情,使得嬴政廢除了逐客令。
「一篇陳情?」嬴政顯然也不相信,一片陳情能勸得動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