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寧就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屋子裡的床具就一套,她今晚睡哪啊?她默默地看向身旁的人,發現對方也在看著她,顯然他們兩個想到一件事了。
尷尬在安靜中萌芽,最後占據了整間宮室。
「要不——」江寧試著提議,「先和衣而睡,就,就當在一不小心露宿野外吧。」
嬴政點了點頭,又僵硬地說道:「那你睡在裡面吧,我在外面。」
江寧哦了一聲,默默地躺在了床榻的最裡面,蓋上了被子。目視床頂,身體僵硬得宛如凍了一晚上的臘肉。尤其是聽到身邊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音後,她覺得自己靠近嬴政的半邊身子像是著火了一樣,最後演變成了渾身不自在。
這種怪異感更是趕走了江寧的瞌睡蟲,她眼睛瞪得渾圓,半點睡意也沒有。她後悔地想,早知道就睡地板了。感染風寒也比現在好啊。
當然嬴政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看著中間越來越寬的分界線心道,王上你在翻幾個身就掉下去了。
不行!江寧實在受不了了,她想自己要是再不把這種不適感趕走,她跟嬴政明天非得盯著熊貓眼出去,萬一再被那個手賤的記錄在冊,丟人丟給幾千年那簡直是噩夢!不行!絕對不行!我的面子不能丟!
「王上,吃瓜嗎?」
準備繼續翻身的嬴政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瓜?」
「你知道現在的楚太子不是楚王的兒子嗎?」
「?」
「據說楚太子是春申君黃歇的兒子。」
「!」
看著嬴政的表情由困惑到疑惑再到好奇,江寧感嘆,果然吃瓜是打破尷尬的最好辦法。
於是她給嬴政講了一晚上的楚國大瓜,最後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自己都記得不太清楚了。江寧只記得自己第二天一早起來怨氣比鬼還重。
直到半個月後再回憶此事,江寧還是會尷尬得想用手指摳出一座咸陽宮。
「是啊。連祖母都問我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嬴政將目光從奏摺上移開,瞧了她一眼,「我也是沒想到,有人會在新婚之夜說這些事情。」
江寧摸了摸臉頰:「可是王上你不也是聽得滋滋有味嗎?」
「……我是藉此分析楚國內政。」嬴政說得正氣凜然,讓人無法反駁。
「……」江寧想反駁,但也反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