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愛!
單萃兒邊想邊往後退了幾步,目光卻忍不住被那紅的似要滴出血一般的耳垂吸引住,忍住上前搓弄一番的衝動,克制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離了一定的距離後,又過了許久,視線中的那抹鮮紅才漸漸消退,回復了原有的白哲。
二人維持了這般的姿勢好半晌,就在單萃兒站的腿麻想要尋個地兒坐著,繼續詢問有關母親的事時,面前的人忽然轉過身,低著腦袋,不停地轉動著手上的念珠。
就在單萃兒疑惑對方為何不出聲時,就聽對方開口:
「施主,可是想問您面前的這盞長明燈?」
「是,這盞長明燈的主人是我娘,我想,我應該有資格詢問吧?」
念空沒有提及方才的事,單萃兒感到意外的同時,卻也鬆了口氣。
若是念空真要計較起來,自己雖是無心之舉,但一時半會兒內恐怕念空也會為了避嫌而與她斷了這經書約定。
沒了之後的往來,念空又時常關進竹林里靜修。只怕他們二人緣分也就到這裡為止了。
想想,單萃兒就是一陣懊惱,同樣的,她也怕念空會因此事,與她心生芥蒂,從而得不到關於母親這盞長明燈的消息。
念空得了肯定的答覆,眉尖微擰,心頭一閃而過的詫異短暫的壓制住了心尖兒上的酥麻感。
他走過去,抬手將位於供台上的長命燈拿下,捧於掌心,遞到單萃兒的面前,垂眸注視著看著長明燈發愣的姑娘,啞聲道:「許玉夕許施主是您母親?」
方才借著燭光只是大概看了眼,此時被念空捧於掌心送到她面前,半臂的距離,如此之近,讓單萃兒看個了徹底。
她於家中曾見過母親親手所書寫的信件,字跡於這蠟燭上鐫刻的這三個字一模一樣。
燈燭周身甚至還有蓮花紋樣的雕刻,她下意識的想要撫上去,指尖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望著那搖曳的燈火卻又停住了。
燈火下,那蓮花的花瓣線條密密纏繞著整個燭身,托舉著暖色耀眼的火光,精緻尤美,不難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她沒回答念空所問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足足十兩金的長命燈所用的蠟燭本身也是這麼精美的嗎?」
念空搖了搖頭,意識到對方的心神盡在長明燈上,看不到他的動作,遂溫和出聲道:「青山寺只售賣長命燈的燈盞和供奉之物,蠟燭自也是售賣的,但青山寺並無鐫刻後的蠟燭,許施主會在每一年的一月里一次性送來十二支蠟燭,這便是其中一支。」
單萃兒愣了愣,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念空可知道這盞長明燈在這裡供奉了多久?」
念空看著單萃兒茫然中似又透著不可置信的模樣,頓了頓,遲疑道:
「聽寺中老人所說,應得有一十九年了。」
「一十九年……」單萃兒凝視著眼前的長明燈,喃喃出聲。
她過了今年十月便滿十六了,十九年,是一個比她還要大上三年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