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對普通人的生活也很感興趣,不是現在年輕人公司、地鐵、家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是過去一個大院裡住著同一個工廠的工人,小孩們聚堆玩耍,誰家有什麼事在院裡吆喝一聲的那樣平常生活。他也只在七八十的紀錄片中看過那樣的畫面,不過消遣一眼而過,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電梯到了,走神的思緒也收攏回心。門開的瞬間,站在門外的人收了腳步,拉著推車趕緊退後一步。
推車上擺著一張塑料桶,桶里盛著凌亂收起的鮮花,拉車的人趕忙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迎賓眉頭皺起,又鬆開眉宇,先示意客人先出梯門。
她側頭對著領口的小對講機道:「二十六層的垃圾是怎麼回事,今天誰收的?」
裡面傳出兩聲:「收到收到,領班,我問問後勤。」
小姑娘拘束地拽著推車並直了身,抬頭道:「不好意思,我是花店來布置今天的會場的,這些是多餘的花,不是垃圾。」
領班沒理她,先和周惟深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工作失誤,我們工作人員是有專門的貨梯的,這裡電梯是貴賓通道,需要刷卡才能進入,她是走錯了。」
「我認識她,讓她從這下去吧。」周惟深淡淡說。
來這地方消遣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豪流,趙小研都沒敢主動認,怕給對方拉低身份,聽到對方先替她解圍,她才感激地看過去,「謝謝周先生。」
領班微愣,沒想到一個小花店店員也會認識這樣的大老闆,態度馬上變了,抬手按住了梯門,對趙小研道:「你進吧,我給你刷卡。」
「謝謝啊。」
趙小研推著笨重的推車往電梯裡進,阿龍順手幫她推了一把。
車輪轉向軸有些鏽了,不太推得動,推拉都費勁的推車在男人手裡就像玩具般輕易轉向進了電梯裡,他的手臂斜插在她兩臂之間,趙小研拱了下肩胛骨,側目偷偷看向他。
男人修長的手指戴著合適的白手套,肩背挺拔,滿身正氣,看著像退伍軍人。趙小研心跳漏了一拍,輕聲道:「謝謝。」
「不客氣。」他微一點頭,語氣和他老闆如出一轍冷淡。
趙小研倉促別開眼,按了一層。
電梯門合攏時,她只看到了男人大步跟上老闆的背影。
領班的問話傳到了前台。
周晏川聽說他哥今天下午要來他的會所,推了幾個狐朋狗友的牌局直奔會所來,一進大堂就聽到前台在說:「二十六層今天是誰收拾的?」
正問著,對講機里有嘈嘈雜雜地傳來一聲:「沒事了,有個人推著推車下來了,安排個人在一樓接,先別帶客人來一號電梯。」
聞言,周晏川倒是領著幾個人徑直走向了一號電梯。
電梯門一開,一個推車徑直懟了出來,周晏川抬手去擋,本就不穩的花桶撞向扶手,又「哐」一聲響,倒向了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