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後漢遺脈?若非這秦川地勢護著,哪裡還能找的見渣子,他們現今又是背宗忘祖,把姓都改了,我看是完了,秦川不如早點易主,也省得群雄逐鹿時被亡族滅種——」聲音漸漸遠去,變得有些混沌難辨……
這廂的暗影里——
兩人久久沒有動靜——
櫻或抬眼看他,夜色清淡,只能看見他眼睛裡反射出來的光亮……他要走的路看來還有不少荊棘蠻荒。
以為經過剛才的事,他會失了帶她散步的興致,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開啟石門——
石門背後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因為黑暗,看不清到底有多大,不過聽傳聲,應該不小。
穿過隧道便是山窩,即千葉峰的峰頂凹陷處——足足三個老宅的面積——這裡曾是曹家囤積財富的地方,當年宗祖曹又章舉家搬至都城時,這裡的財物也一併被帶走——曹彧可以理解祖父的用心,他是想借著齊國的兵力讓曹家——應該說是李家重返榮耀,不過可惜,天不庇佑,最後不但失了兵權,連這秦川也幾乎葬送——所以說美夢不是輕易就做得成的,靠投機取巧,永遠是得不償失。
對於剛才兩人的對話,曹彧並不覺懊惱——曹家的確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平成一役他看得很清楚,除了本家的驍騎營,另外的秦川軍早已不聽指揮,所以他才會狠下心從青華調來董牧等人——他要定了秦川軍,不管付出多少代價。
櫻或抄一把腳下的泉水,溫暖宜人——想不到這千葉峰居然還有泉水。抬頭望一眼不遠處的背影——經過今晚,他怕是要在秦川多留幾天了,對手成了黑吳迪這種級別,恐怕也只能他親自處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八 霜凍
過了秋分,千葉峰便已開始入冬,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又特別早——早的讓人措手不及。
去年的冬袍在逃難途中損失殆盡,剩下的也多半都已破損,所以今年都要重新做過。
芙蕖在女紅局待過,針線活做得好並不讓人驚訝,讓人驚訝的是櫻或居然也會這些女人做的事——雖然不及芙蕖做得工整,但她能拿針線就已經讓人合不上嘴了。
「不做事,老看我做什麼?」櫻或抬頭看一眼呆笑的芙蕖。
芙蕖傻笑兩聲,「大人頭一次做這種事,奴婢覺著新鮮。」
「只要是人能做得事,就有辦法學,學不會只有一個原因——不認真。」揪下線頭,再穿上一根銀絲線。
「……」芙蕖傻笑著點頭,「這是笸籮莊讓人送來的狐皮,雖不及宮中的精貴,不過做件坎肩到是能行。」把一張紅狐皮展到櫻或面前。
「不是不讓你收他們的東西?」櫻或繼續穿針引線。
「奴婢已經推得夠多了,再說這幾塊狐皮也沒那麼值錢,送來送去的,也浪費工夫,秋莊主說您多次給他們指引,已經很過意不去。」
「……」知道過意不去,還每次都讓人來「請教」她,這群人也夠煩的,偏偏她又狠不下心——真是怪了,以前在宮裡賜死那麼多人,她都沒生出惻隱,偏偏對這些人沒有辦法。
芙蕖清楚她的苦惱,遂道:「俗話說得好,山不親水親,人不親土親,他們到底是大人您的同族,誰都有思鄉情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