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到江彌的那一刻,沈既白腦內有一根很細的弦輕的一聲斷了。
他下樓看完後院的準備情況,回頭發現她還沒有跟下來,以為她是在樓上自己生悶氣或者掉眼淚,所以又回到了樓上,腦海里已經想過了向她妥協,告訴她吃完晚飯看完煙花就會送她回去。
但是他走上樓梯,看到偌大的二樓,只有落地窗的玻璃透明的映著窗外的冬景,吊頂的水晶燈璀璨懸在空中,碎落的燈光奢侈卻脆弱。
這樣華貴卻空蕩蕩的空氣泛著一絲冰涼,像在某一刻,抽走了他的靈魂。
他幾乎沒有過多去找人詢問求證什麼,直接去調了別墅區的監控,果然在監控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十幾分鐘前,在他下樓沒多久後,她就從樓梯下來,趴在後院的門口看了一眼他背對著跟別人交流的身影,然後飛快地把身上那件他給她穿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跑向了大門。
從別墅出來到前院的這一段路都是中式的設計,石板路,繁花點綴,曲徑通幽,是由國際最高建築獎項獲得者參與設計,巧妙利用地勢特點在現代設計中融入東方美學,像是鑲嵌在這浮華世間的一幅水墨畫卷。
而她穿過長亭石階,迎著夜幕降臨的冷風,一步不停地向大門跑去,沿途的一景一物再美也沒有一刻進入她的眼瞳,像是會讓她窒息的牢籠,她只想要逃出這裡。
前院的大門是鐵製的雕花門,她推了一下,發現是鎖著,在那一瞬有些無措。
其實真正的門鎖並不是那道雕花鐵門,門旁邊的牆上有個按鈕,只要一按就會開,真正的門禁進出都是他的指紋或者密碼,強行進出都會觸發警報。但是那天因為來來往往請了很多人過來表演和準備,方便那些人進出,所以真正的門鎖一直開著,那扇大門只要按牆邊的按鈕就能打開。
但她不知道,也不了解這種門的設計,所以仰頭看了一眼這高高的大門,而後做了決定,開始踩著鏤空的雕花往上爬。
從她握著門踩上第一步開始,他的瞳孔明顯緊縮了一下,連呼吸都仿若消失了,緊緊看著監控里的畫面。
相比起她的細胳膊細腿,那扇大門的高度在她面前像攀岩,門頂還做成了尖銳的長刺,無論是沒踩穩摔下來還是攥著冰冷的鐵門一步一步往上爬,其實都夠她吃足苦頭。
她是連塗個藥都疼得直掉眼淚的人,怕疼得要命,喝藥的苦都不喜歡,又嬌氣又愛哭。
可她一步一步小心又堅定地往上攀爬,一次也不敢往下看,但是一步也不肯退縮。
寒風裡的鐵吸附了所有的冷,握在手裡冷得沁骨頭,她爬到了門的最頂端,不敢低頭看腳下的高度,小心地翻過去,儘量避開那些尖銳的長刺,然後又一步一步踩著向下爬。
她的表情應該是什麼樣,是害怕,是緊張,還是咬著牙不顧一切的堅定?
他沒法從監控的畫面里清晰地看清她的面孔,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在她的一步一步里被抽走了,渾身緊繃地看著她慢慢下來,直到她到了相對安全的高度,他的緊張才稍微鬆懈了一些,這個時候感覺自己高度緊張的肌肉都有些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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