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看著前方,夜色濃重里,藍花楹樹正繁密燦爛。
她看著沈既白的側臉,「明白什麼?」
他側臉輪廓平靜,「是我理解錯了,其實你本來就沒多少脾氣,因為太好欺負了才讓自己看起來脾氣差一點,為了讓別人不敢隨便欺負你。」
他說得反倒讓她有種被揭穿的窘迫,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會否認的。
可是他的語氣太平和了,跟以往的每一次相處都不一樣,沒有任何嘲笑、調侃的意味。
他靜靜坐在那裡,仍然是懶散的態度,眼中映著夜色中的藍花楹樹,讓他看起來反倒像在自嘲。
他那樣繼續說下去,「以前覺得自己輕易就懂人心,別人的恭維和勢利在我的眼中一覽無遺,我很厭倦那樣的環境,所以我回了南江,回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清淨一會兒。」
「可是當我真的碰到一顆純粹善良的心,我卻一點兒沒看透,做了很多錯的事,我還自以為是的懷念著過去,希望她記得我。」
他很輕地笑了,自嘲的笑,院落中的藍花楹樹沉默映在他的眼眸里。
她是這一刻感覺到了那種違和感是怎麼回事,他是在自責嗎,是讓他想到了自己的事嗎。
她試探著問:「你說你那個以前認識的朋友?」
「嗯。」
「我、我之前說的都是我的主觀感受,你的朋友性格跟我不一樣,肯定不會像我這樣想的。」
他只是牽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而後看向她,「如果她跟你一樣想呢?」
「那……你跟她說清楚吧。」
「怎麼說清楚?」
「就是跟她說以前的事,讓她知道你是誰,然後……然後好好道歉?」
夜色寂靜下來,他側頭靜靜看著她,片刻後,他笑著轉開了視線,語氣也是笑著,「算了吧。」
「但你不是想找她嗎?」
「算了,別想起來了,以後都別想起來了,不開心的事還是忘了吧。」
她還要開口,沈既白說道:「讓你講講你和林嘉遠,怎麼扯到我頭上了。」
「這不是隨便聊聊,你的事也可以聊啊。」
「我的事以後再聊吧。」沈既白用她那套胡攪蠻纏的小學生理論,成功地堵住了她的賴皮,「是我先問的你。」
「哦。」